“……”
“我覺得你呆在房間裏還安全一些。”
“我覺得我呆在房間更不安全。”
“……那，好吧。”艾爾文顯然在應付女性上毫無經驗。
這時，站在一旁的麥克勞突然遞給艾爾文一個紙筒：“艾爾，拿上這個，遇到危險的話就把它用力摔在地上，記得閉上眼。”
“這是啥？”
“之前去卡拉迪亞的時候我在星棋城搞到的火器。似乎是卡拉迪亞學會裏的煉金術師搞出來的玩意，摔在地上會生火起煙，一方麵方便掩護撤退，另一方麵也可以告知援軍自己的位置。”
“大概持續多久？”艾爾文掂量著紙筒，似乎有些不信任手上的小東西。
“兩個小時吧。”
“好。”艾爾文看著這個小小的紙筒，不禁對煉金術的日漸神奇感到不可思議。
“冒險者，過來。”隊長又催了一遍。艾爾文便帶著希利婭快步走了過去。沒想到隊長隻是帶著他們走到街對麵，發現四周無人便停了下來。
“你，昨晚，看到什麼？”隊長瞪著艾爾文，試圖從他的回答中捕捉一些細節。
“死人。”艾爾文回道。
隊長用懷疑的眼光打量了艾爾文一遍：“死人？”
“是，死人”艾爾文補充道：“等我到那邊的時候看到的隻比你們看到的多一個半死不活的人罷了。”
“你，看到？”
艾爾文一愣，繼而明白了對方是在確定他是否看到街那邊的慘狀。
“看到了。”
隊長少見地沉吟了一會，然後回頭對旁邊一個看上去是文人的人用古特語說：“告訴他這裏的事情，讓他別多管閑事。可汗的事也告訴他，我們現在不希望有外人介入草原的事情。”那人聽罷點了點頭，隊長隨之收隊而去。
艾爾文看到對方突然離去還沒搞明白發生了什麼，那個文人隨即走上前來用流利的大陸語向艾爾文打招呼：“你好，我叫斯瓦，是城衛戍部隊的文書，剛剛那位是衛戍部隊隊長，甘布勒酋長。”
“哦，你好，我叫艾爾文。”艾爾文想到希利婭一向對其他人抱有嚴重的不信任和敵意，就沒介紹她。斯瓦似乎也對這個氣質不凡的女孩抱有疑問，但也很快回到主題：“剛才甘布勒酋長讓我解釋一下現在我部落的狀況，希望你配合聽一下。”艾爾文暗想此時正是了解古特境內發生的事情的好機會，連忙答道：“好的，請說。”
“你應該對幾個月前發生的商隊襲擊事件有所耳聞。也正如傳言所說，這起襲擊的元凶是吸血鬼。雖然不知起因如何，但我們的草原自七年前起就一直被那些魔物所纏繞，我們認為這是風神的神罰。”
“神罰？”艾爾文有些摸不到頭腦，據他所知古特人一向敬重草原，對草原也一向事若父母，又怎麼可能遭受監管草原的風神的譴責呢？
“沒錯。自我們沒能從外人的手中保護草原起，就已經注定遭到風神的天罰了，這是古特人的報應，所以我們不希望再有外人來幹涉”說到這裏，斯瓦頓了頓，繼而用惡狠狠的語氣補充道：“尤其是那些破壞草皮，侮辱先人遺骸的混蛋們！”
“雖然察覺到了古特最近政令和外交多變並不是平常說的經濟赤字那麼簡單，但沒想到他們最近的排外心理會和這件事有關。”艾爾文暗忖。
“為了向草原請罪，我們的可汗決定不再對吸血鬼進行調查，讓風神做他認為需要做的事，等一切結束，草原和牛羊會重返安寧，惡魔也將從我們的國土消失。”
“不再調查？那麼晚上的宵禁也是……？”
“是最近才實行的。”
“……”艾爾文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
“哼，把自己的命運交付給自己的同類任其魚肉，居然還能如此誇誇其談。”一旁沉寂多時的希利婭突然插了一句頗具輕蔑的話。
“什——你說什麼？！”斯瓦顯然被這句侮辱了他們信仰的話激怒了。
希利婭正欲回話，艾爾文連忙打斷並阻止了她：“不好意思，我這個朋友最近有些發燒，經常說胡話。”
斯瓦狠狠地瞪了希利婭一眼：“草原的神聖不容你這等小丫頭侮辱！不要以為你生得漂亮便口出惡言。”說罷忿忿而去。
“你為什麼這麼說啊……”艾爾文用頗有些看姑奶奶的神情看著希利婭。
“我說的是實情。”
“實情……？你的意思各方神靈都是人類咯？”
“事實如此。”
“唉……”艾爾文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看著希利婭澄澈靈動異於常人的眸子，不禁再一次感慨自己完全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仿佛和她是兩個世界的人，更不知道她接下來會采取什麼行動。
“不管怎麼說，人是需要信仰的，就算是事實，也不要這麼說出來傷害他們的情感。”
“情感？信仰？如果人們一直有信仰的話，我又何必來到這裏？”希利婭罕見地激動起來：“如果人類的一切都那麼純粹，這片大陸也不會是現在這樣千瘡百孔！”
“希利婭……你……”艾爾文被她的反常表現嚇到了。
“你不懂，什麼都不懂……就算你和他們不一樣……”希利婭繼而神色黯淡下去，喃喃說道。
“你知道什麼嗎……？”
“不，我也不知道。”希利婭很快恢複了常態，仍是一副如武士般凜然的氣場。
“好吧，如果你不願告訴我”艾爾文轉過身走向旅店：“就等你覺得可以的時候再說吧。”
“……”希利婭默默無言地跟在艾爾文身後。
艾爾文走進旅店，看到店內反常地熱鬧，一群人擠在樓梯下麵想要上樓，而烏古和亞斯坦則帶著人守在樓梯口，本就狹窄的樓梯此時顯得愈發脆弱不堪，而老板騰吉也一改平時如草原鼠守在洞口般坐在前台的模樣，擠在人群中議論著什麼。艾爾文和希利婭走進店內時，麥克勞注意到了他們，大聲喊道：“艾爾，有人在房間裏等你。”
“等我？誰？”艾爾文一臉懵逼。
“無名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