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殺 第四節 故事(1 / 3)

“當晚我們就聽到一陣枯草窸窸窣窣的聲音,開始還有人認為是狼群,但很快被老兵們反駁回去,因為休牧期根本不會有這麼大的狼群”說話者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說道:“接著所有騎兵長大聲命令自己的士兵重新上馬準備禦敵,很快重整了剛剛鬆懈的隊形——”

“你——你是不是在編故事糊弄我”聽上去似乎是聽眾對故事的一個環節產生疑問,不耐煩地打斷了講故事者的話:“都——都跑——跑了一整天的草——草原,聽到命——命令還——還能重新上馬?”

“這個人醉的不輕。”艾爾文不禁歎了口氣,本來想趁晚上的一點時間重新理一遍記下來的情報以縮小尋找範圍,卻被樓下傭兵們聚會的嘈雜聲打斷了思緒,正想下樓勸他們換個離樓梯遠點的距離時無意中聽到了正在說話的人提到幾個月前發生的吸血鬼襲擊事件,便留心聽了起來。此時話題被打斷,艾爾文便回頭看了下還站在窗口的少女,不由得又歎了一口氣。此時方才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我們古特騎兵,不比你們大陸人嬌氣懦弱。我們古特騎兵,向來是令行禁止,兩日夜強行軍也不提半個苦字,你來維爾斯經商已有四年了,難道還不知道古特人的習性?”說話者語氣中帶了幾分不屑和蔑視。

“那……然——然後呢?可汗的營寨受到襲擊後發——發生了什麼?”

“那就是不能說的事了,繼續喝酒吧!”

“不——不——不行,哪有話說到一——一半就停的,你得給我說——說完。”

聽到這裏,艾爾文豎起了耳朵——他此行的目的恰於幾個月前的襲擊事件有關,聽講話者言之鑿鑿的語氣似乎正是當初營寨裏的騎兵之一,如果能從他嘴裏聽到什麼消息的話,或許自己能夠早日找到那個幾乎陷入瘋狂的男人,完成此行的目的。

“如果剩下的事能說,你也不會這麼好奇了,老老實實喝完你那點酒回家睡覺去吧。”說話人的聲音裏帶了一絲不耐煩。

“你——你這樣我怎——怎麼能睡著,不——不如這樣,如果你——你告訴我,我就把那——那匹馬半——半價賣你。”

“……”對方沒有說話。艾爾文也有些焦躁不安,急切想知道後麵的事情。

過了幾分鍾樓下的聲音才重新響起:“在這裏不方便,我們出去,我告訴你。”

樓上的艾爾文一拳砸在門框上,恨不能衝下去抓住那兩個人問個明白。

“!”被砸門聲驚到的少女迅速轉身敏銳地看著艾爾文,看樣子是以為發生了什麼事情。

“沒事……”艾爾文垂頭喪氣地回到座位上。還在為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線索中斷而氣惱。

少女很快察覺到了艾爾文的情緒,想到自己跟著他來到這裏的目的不禁感到一些憂慮:“那人真的能在這裏找到嗎?”

“他一定會來這裏。”

“也有可能不來”少女反駁艾爾文的推斷:“有那麼多的襲擊事件,他沒理由一定來這裏。”

“不,他一定會來。”艾爾文堅決地反駁著,腦海中浮現出了自己一直苦苦追尋的那個神秘人——無名氏。

無名是個很古怪的人,年紀輕輕就放棄了家族流傳下來的煉金工房和店鋪,當時所有認識他的人都堅信這個在煉金領域有著無可比擬的天賦和才華的少年已經陷入癲狂而紛紛搖頭歎息,但很顯然無名十分清楚自己在追求的是什麼以及自己應該怎樣追求這個目標或是夢想,於是無名開始了密切的準備工作,他先是利用一次家族集會的機會讓親友們喝下他調製的藥水使人們忘記了他的名字和模樣,繼而開始著手整理自己需要的物品和資金,最後賣掉了所有的財產踏上追尋吸血鬼的旅途。他前往每一個據傳發現或發生過吸血鬼襲擊事件的地點,不辭萬裏從位於大陸西北的星棋湖前往大陸東南的雷鳴堡,而後又從雷鳴堡出發抵達位於大陸東北方的日冕王城。十幾年間他幾乎用雙腳丈量出了大陸的縱深。一路上無名憑借自己超人般的天賦和堅持成為了大陸間口口相傳的傳奇人物:平民們對他神奇的煉金術所創造的種種奇跡嘖嘖稱奇;學者們則對他以天地為家四處流浪、親臨現場的研究態度,以及無名選擇直麵吸血鬼這個暴虐、殘忍而神秘物種的研究方式感到自愧不如;貴族們則往往對他無拘無束的自由生活方式感到幾分向往和好奇。當然,無名的執著也引來了很多人的側目,有人自稱親眼目睹了無名與吸血鬼的交談,有人聲稱自己無意中發現了無名與吸血鬼的交易……民間的熱點話題甚至驚動了貴族們的耳朵,漸漸有很多領主試圖邀請無名來到自己的宴席上一講他十數年的經曆和研究成果,然而遺憾的是,相對於貴族們溫暖富麗的餐廳,無名更喜歡吸血鬼屠殺後充斥著血腥和腐爛氣息的襲擊現場,隻因為後者能夠為他的研究提供新的線索和樣本。領主和他們的親眷從來不缺少聚會中的談資,於是漸漸地貴族們忘記了無名的事跡,隻有心係百姓的領主才會在日漸頻繁的吸血鬼襲擊彙報中想起需要召喚無名來到自己的領地進行勘察,想要得到有關吸血鬼駐地的線索以做防衛措施,但受邀而來的無名總在得到自己所需要的東西後回以“無可奉告”一辭,更加助漲了有心之人對他的攻擊和汙蔑。而無名卻安處其中,似乎他們汙蔑的是一個與自己毫無關係的人。憑空而來的吹捧與詆毀使他陷入輿論的風波漩渦之中,盡管他本人並不喜歡被人簇擁追捧的感覺,很多對吸血鬼感興趣的人依然會追隨無名的腳步並試圖從他那裏得到一些自己尋求的答案和解釋,艾爾文和他的隊伍就是其中的一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