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女工怎樣,等你這離了婚的大男人。”老榮說著說著就心裏來氣,吸完兩袋煙,覺得肚子餓是被這小子給氣的,站起來有點眼花差點暈倒,他往後一倒扶住了牆。立定便出去了,說,餓了就到後院來吃飯。
全廷的女人吃過飯在午睡,酣夢中看到有人爬自己家的窗戶,她便叫,誰!不覺得聽見院子裏有自行車停放的聲音,靜聽聲像是自己的男人。叫到:你回來了?他應聲,說。你睡覺了。她裝作沒聽見,翻身睡下。全廷見院子裏的農具雜物是亂放的他沒說話。進屋朝裏間看了一眼,見自己的老婆正睡得香呢。他想起在上班時有個叫花香的女工,見過她在物料房午休半靠在一堆新包上,身下鋪一大塊條紋淺色床單。當時他去拉包,心裏有些不同的想法。但見自家女人如此睡覺。他便脫下鞋上床去,把她的衣服後襟撩起。一隻手在大腿緊密處用力把手插進去。她迷糊醒來,也就放下提放,任他擺弄。
“你在廠裏是不是看上別的女人了?”
“你瞎說,我這樣誰能看上。”
“也是,沒人看上你,你心裏未必不去看哪個小媳婦,沒結過婚的,老牛不是愛吃嫩草嗎。”
全廷愈發的不停地壓在她身上。
“我這樣的,腿走路不靈便,你說我會去看誰,誰也不———你沒事別胡說八道。”
一陣顛鸞倒鳳後都極乏似的躺下。榮玉來找過他,走到門口見大門緊閉,沒好意思拍門。他在門口的石墩上坐著等。他知道全廷能幫著問問,知道隻要有了這工作日後娶妻生子便不會有什麼困難。但他不知道,要等什麼時候全廷會出來,哪怕是在院子裏。若是看見就會推門進去先問上班的事。全廷把渾身的筋骨抖落舒坦後躺在那像頭牛一動不動的,叫他女人去做飯。她伸直懶腰有氣無力的說,你快發工資了吧,家裏的油鹽醬醋都沒了。你們廠招女工不招,如果招女工把我也招進去,你問問?全廷似乎睡著了,但聽大門褡褳響,說,你去開門看看是誰。聽聲一時猜不出誰,隻聽叫了個嫂子,覺得像是榮玉,便把門閂拉出來。“嫂子,睡覺呢。全廷哥回來回來沒有。”說話間榮玉朝裏瞅。她說,“你有事。”“哦,我想讓我哥問問他廠子裏還招人嗎。”“他在家休息呢,你進來問他吧。”榮玉躲著偷笑,頭發像母雞刨了窩。
全廷聽是榮玉來,便從床上坐起。
“榮玉?你找我有什麼事,先坐下,給榮玉泡杯茶,廠子裏剛發的,南方茶。”
“我在家待的時間不短了,每天在街上閑逛,跟他們下象棋,也沒聽到哪有好的事做,跟他們一樣混吃等死,什麼時候是個頭兒。不過我也是聽說咱們鎮上去那廠子裏上班沒幾個,有一兩個吧。”
全廷知道鎮上去廠子裏幹活兒的除了他還有一個是茅嶺底村的。他村離山西黎城縣近。他想能在廠子裏幹活是件不容易的事,好多人想去,現人已招滿了。榮玉來找他,他想憑自己的關係能進去。但現在來找他不能空手來。全廷心裏好像沒了主意,看了自家女人幾眼,似乎在說,咱也算是有本事的人了。求我辦事不能白幫忙。心裏正籌劃著。
“廠子裏是招人,這個,你想進廠裏上班,不是難事。若別人問你誰介紹你來的,你怎麼說。”
“我說是自己來找的,絕不會說來找過你。”
榮玉前天聽鎮子上見過他的人說全廷回來了,他想這是個難得的好機會,於是他早做好打算來找他,就剛才那麼一說。全廷的女人對自己的男人看法大不一樣。“隻要能讓進廠子裏做事,我記著的,這個你盡可放心,我不是那些言而無信的人。”
她緊接過話說:
“你哥一回來就忘了,我昨天還提醒過他,叫他給你問清楚能去不能去;能去是最好不過了,誰家都等著張嘴吃飯呢。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