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闊別已久的雙墨山莊，南顏說不出是什麼感受，看著舊物，舊景。大概是人們常說的物是人非，心中絲絲酸楚，隱隱還有些難堪。都說往事傷人，過去的回不來，隻能珍惜未來，可有些舊事早已刻在骨子裏，不是已忘掉，而是不敢不忘。
墨軒一路沉默，大概更她有一樣的想法，氣氛有些壓抑，隻是一直向著西苑的方向走去。剛一走進西苑，入眼的居然還是那棵開的正盛的桃花樹，粉紅的的花瓣漫天紛飛，徐徐北風，枝葉交揮，就像是糾纏了生生世世，不死不休。記憶回到那晚，那晚是她第一次見到夜婉兒，也是第一次放下尊嚴將自己交給他，當時有多絕望她已忘記，隻是那種疼痛似乎都印在了骨子裏，難以忘記。說起來他們之間的媒人似乎就是桃花，三月桃花爛漫的季節，她看見一襲白衣自遠處款款走來的他，一個微笑，一句話。隻一眼那顆心就從此不再屬於她，“那年我第一次遇見的人是誰？你還是墨哥哥？”
南顏還是問出了這麼多年一直壓在心底的疑問，她不知該給自己的感情如何定位，一直以為自己喜歡的一個人卻不曾想竟然是另一個人的扮演。
“是……墨染。你愛的一直都是他。而且他也……愛你，那邊是墨染的墳墓。”墨軒的話有些少見的遲疑，說完後指向樹下的暗處，南顏走近果然看到了一座墳墓，隻是沒有墓碑，墓上散落的都是桃花，四處也是一片生機，絲毫沒有一點陰森恐怖蕭條之感，這個地方倒是全了墨染的心願，他本來就不屬於人間，那樣的他不染纖塵，與世隔絕，死後也應該有一個好的歸宿。
“他……他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南顏蹲下身子，聲音似有些哽咽。
“那年從山上下來之後，其實……墨染自小就身子不好，不能往高處走，那年回來之後當晚他就……，嗬嗬，其實他一直怕我傷害你，他也不同意再複國，甚至就連在臨死之前他都在祈求我，求我放你離開。其實當年在墨染臨終前讓我放過你，我有一刻的心軟，你和夜暮天大婚的時候，我在跟自己大賭，我在想如果你嫁給了夜暮天，那麼我就放過你，可是最後你竟然回來了。那些年的複國計劃也都是我的一廂情願，是我的自私，害了你這麼多年，我說這些當然不是想讓你原諒我，相反，我希望你恨我。”
“你告訴我這些到底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隻是想讓你知道，墨染他從頭到尾都沒有背叛過你，他也一直愛著你。”
“……”
“走吧！”在墓前蹲了大約一盞茶的時間，南顏起身，這一次麵色平靜，沒有再看墨軒一眼，徑直向外走去。
墨軒看著南顏的背影，伸出的手停在空中，想要向前，卻又停在原地。從沒有一刻像現下這樣，他感覺離她是那麼遠，曾經的她對他還有恨，這一次是真的要相忘江湖了吧！
直至南顏的背影消失在西苑，墨軒才收回手，眼眶有些濕潤，低著頭喃喃道：“其實你第一眼見到的人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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