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太過清楚這個世界的本質有多麼的混沌,所以從未有過所謂美好世界的奢想。
——隻要選擇不去承認,就永遠不會受傷,這些都是屬於她的堅持。
【西之亞斯藍帝國?約瑟芬塔城?城外山穀】
“蓮泉?竟然真的是你!”
天束幽花清脆好聽的嗓音清晰響徹,仿佛空曠山穀裏麵潺潺流淌而下的澗泉,那雙清亮靈動的漆黑眼眸使勁眨了眨,好似彙聚了星辰光輝的清透眼眸透著驚訝與喜悅。
鬼山蓮泉動作輕柔的扶起整個人跌坐在地上的幽花,沒有說話也沒有看著她,隻是淡然笑著輕輕點頭,微微卷翹的濃密睫羽深黯低垂著。
“嘶!”
鬼山蓮泉順著幽花的目光看向她白皙纖瘦的小臂,然而,卻被一條正在汩汩流著鮮紅血液且深可見骨的血口刺痛了澄淨如水的眼睛,此刻的幽花因為撕裂一般的猛烈疼痛忍不住低吟了一聲。
鬼山蓮泉好看的眉間輕輕蹙起了一絲難以捕捉的痕跡,她故作鎮定,從善如流的伸手撫過幽花的小臂為她進行簡單愈合,純淨而洶湧的金色魂力灌輸進她的身體,血肉重新生長。
“你竟然……竟然也會擔心我……怎麼會……”天束幽花愣了愣,指腹輕撫過蓮泉稍顯愁思的眉頭,用低沉的聲音自言自語道,蓮泉輕輕抬起頭的瞬間她便已經不著痕跡的將手縮了回來。
“你的魂路修複了?!”天束幽花方才意識到這一點,忍不住低聲驚呼,用有著幾分探究意味並且深感疑惑的複雜目光直視蓮泉。
鬼山蓮泉點點頭,看著幽花並不好看的臉色,漸漸恢複紅潤。
“你們怎麼都跟蹤這裏來了,就這麼想死嗎?”
一個男人的身影模糊地出現在洞穴幽暗一片的陰影裏,低沉疏懶充滿磁性的嗓音緩緩落下,刻意放柔的聲音裏麵似乎透著萬般的無奈,反射著寒光的瞳孔裏似有深邃黑夜與破曉晨曦在交替轉換,宛如獸豺的凜厲眸光一齊凝聚望著對麵。
“我要是下手再重一些,那可就不僅僅隻是割傷小臂那麼簡單的懲罰了哦。”他年輕而英俊的麵容仿佛刀鋒雕刻一般輪廓線條挺拔立體,泛著淡淡光澤的水色薄唇輕輕一勾,扯出一道弧度極淺極淺的溫和笑容。
“就算是現在,也無法告訴我們你的真實身份,對嗎?”鬼山蓮泉風輕雲淡的說道,鬢間幾縷柔軟發絲在風中撩過認真嚴肅的麵頰,纏繞雙臂順著裙擺垂墜而下的金屬鎖鏈森然閃爍著銀白寒光。
“阿克琉克。”鬼山蓮泉的語氣帶著質疑。
麵對著鬼山蓮泉突如其來的質疑,阿克琉克的身體陡然一僵,有些心虛的別開了眼睛,仿若蝶翼一般纖長濃密的睫羽盡斂眸光,縱使蔓延心底的複雜情緒翻湧席卷難以言表,盡管明明還稚氣未脫頑劣不減,他的笑意卻仍在綻放著耀眼迷人的光華。
“看他身後那個垂危瀕死之人的傷勢,如果我們家族的卷宗記載沒有錯誤的話,我猜想,那應該就是他們風源傳說中極為有名的頂級攻擊性魂器之一所造成。”天束幽花頓了頓,挪開蓮泉的手,繼續說道“蓮泉,別被他騙了。他根本不是什麼七度使徒阿克琉克。”
“看來,好像瞞不住了呢。”阿克琉克淡淡的說,毫不客氣的踢了踢地上那個男人的腦袋,臉上掛著純良無害的笑容“你們的疑惑,問問這個家夥”
阿克琉克不疾不徐的蹲下身子,冰涼的手掌溫柔放在地上那個男人的脖頸,然後力道加大驟然鎖緊。
見此情形,鬼山蓮泉一個箭步飛掠上前。
然而,卻看到阿克琉克輕鬆容易地將傷勢嚴重麵色慘白的男人給提了起來,重重朝著在鬼山蓮泉和天束幽花的腳邊用力扔過去,他殘破枯瘦的身軀撞擊著堅硬的地麵,隨之而來的是骨骼錯位斷裂發出的“哢擦”聲。
“不要怪我沒有提醒,奉勸你們後麵的事情最好不要摻和進來,知道的越多死的越慘。”阿克琉克取出一張帶有精美刺繡的純白絲巾,將手上沾染的髒汙血漬緩緩擦拭幹淨,然後消失不見了,瞬間沒有蹤影了。
鬼山蓮泉和天束幽花兩個人彼此交換了目光。
“幽花,你剛才所說,可是真的?”
“當然是假的,我不過是胡亂瞎說,嚇嚇他而已。”天束幽花仍然異常冷靜的回答著,抖了抖深藍色長裙下擺沾染上的塵土,慢慢蹲下身子看著地上的人,燭燈光線照在她衣襟處繁複的暗紋,淡金色刺繡發散出柔和的光芒,美麗的墨色雙眸染上一層讓人無法解讀的目光。
如若不是傷勢過重且身體已經被完全榨幹,待到他恢複如初的時候,定然也是個迷人的男子,天束幽花這樣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