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曾說往事如煙過眼即逝,有人曾道有些執念有些淚痕,並非那麼容易就能忘記掉的。
——於是這場悲傷盛宴的落幕,該遺忘的遺忘不掉,隻能露出燦爛的微笑,麵朝神秘的嶄新未來。
【西之亞斯藍帝國?約瑟芬塔城?城外山穀】
亞斯藍的屬性為水,隻要是亞斯藍國境內的地域不論怎樣荒涼也必然會飽含濃鬱的水元素,可是此處卻極度匱乏水元素,以至於土地幹涸到了寸草不生的地步,倒也算是件希奇事。硬塊狀的土壤呈現暗褐色,隱約有種燒焦燒糊的味道在原本清新的空氣中彌漫襲來,塵土幹燥且濃鬱的氣味混合著寒冷大風刮起的堅硬砂礫不斷撞擊著山體表麵,完全裸露在空氣中坑坑窪窪並不光滑平整的岩壁上不斷會有岩石碎塊滾落,這片人煙荒無破敗潦草的廣闊峽穀,愈發像是經曆過風雨血腥的戰場。
天束幽花循著空氣中一根無形無影的猩紅色明亮絲線往北邊而去。【追足】是生長在深淵回廊外圍的一種等級極低的弱小魂獸,體表呈現淡淡的暗紅色,一半指甲蓋的大小,和普通蜘蛛沒有任何區別。但也正是因為這隻魂力微弱的小蜘蛛,她才得以一路跟蹤對速度具有壓倒性優勢的的阿克琉克至此,即使隻見其蹤卻並不見其影。
“土壤幹裂,山脈蒼涼,這樣的荒蕪貧瘠之地,究竟埋藏著什麼樣駭人的秘密,應該很快就會有答案了吧。”天束幽花細細觀察了一番周圍極為複雜的山體結構,在心裏暗暗的對自己說道,想著前方尤未可知的危險,她咬緊了牙,手中的冰弓仍舊是緊握不放,水光瀲灩的眸子裏閃爍著堅定的亮光,她那嬌俏可掬的小女兒身軀在周圍已於百丈高的巨大岩石襯托下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其實她是一個很出色的女孩子,她的堅韌勇敢執著善良,她所擁有的與少女妙齡之年極度不符的縝密思維和不為人知的強大心智,恐怕任是誰人也無法想象無法探尋,在外人麵前似乎是因為擁有無上尊貴的王族血脈而囂張霸道嬌縱跋扈的她,想要強行將自己偽裝成刀槍不入的小刺蝟,更多的是非常努力想要掩飾,不會哭,不會笑,不會痛,不會怨,不會愛,寂寥的內心。
命運軌跡線本來就已經足夠悲哀,沒想到天地不公同她數次作對,鬼山蓮泉的橫空出世讓愈發她感到無比的措手不及,完全沒有任何預警或者預兆。那位身兼四重回路的雙身王爵,薄如紙片的唇角總是輕柔而自然地顯露著淡然自若的一抹弧度,似是恒古不變,無雙舉世沉穩清冷的氣度風華仿若將萬物萬事完全掌控收納在了手中,那麼沉定堅毅,那怕海洋亦或大地的威怒震顫仿佛也能隨之鎮靜平和下來。
說到底天束幽花畢竟還隻是一個年紀尚還輕的十六歲少女,沒有那麼清楚何為愛恨情仇,現在的她還無法預料,在經過了持續不斷磨礪成長的將來世界,曾經是如此怨恨憎惡的她竟也能與自己成為以命相縛生死相護之人,這一天的到來已經並不遙遠,伴隨著那個詛咒般的恩賜。
是時候該打磨出屬於自己的鋒芒了,這個屹立在大陸西麵千萬年也從未倒下地古老而龐大的國度,上一代尊貴的六度使徒,一念及此,天束幽花不禁冷笑。
這次既然離開了四個人的小團體,便是永遠不打算再回到那裏去了。雖然已然異常空蕩的心髒,像是被交融在一起的鹹澀海水和幹澀風沙所灌滿,任何事物都難以下咽入腹,但是畢竟……
鬼山蓮泉,天束幽花,你看她們的名字仿若天命注定一般如此相配,可讓她們之間注定水火不容的所謂天命又是那麼的戲人,這又該是怎樣可笑的諷刺。
實話說,幽花不恨,她真的不恨,她隻恨輸給了自己,可惜,蓮泉永遠不會知道了。
暗紅色的絲線斷了,是魂力耗盡的征兆,一個巨大的原始岩石洞口,遠遠傳來的一股腐臭味道讓幽花打了一個激靈,瞬間將自己整個人從胡思亂想中抽取剝離了出來。
天束幽花手中的白銀冰弓握得更緊了幾分,裸露的手臂漸漸浮現出黃金刻紋,她緩慢閉上眼睛深呼吸了幾口氣,做好了心理準備之後,朝著漆黑深幽死寂一片的洞口走去。
天束幽花毫不猶豫的走進腐臭氣息的來源,洞**部深淵一般無盡無窮的黑暗也讓她忍不住皺了皺眉,表情嫌惡的從腰間精美小巧的囊袋中取出符咒朝著半空隨手一揮。氣流忽然一陣扭曲,十幾團白光幻化作數十隻巨大的雪雕,它們擁有著溫馴而乖巧的麵容和雪白而柔軟的身軀,它們所散發出的柔和白光成為了這個幽暗狹窄的洞穴裏麵,唯一的光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