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之亞斯藍帝國?約瑟芬塔城?恩澤驛站】
“恩澤……”
不知道是不是約瑟芬的這家驛站和麒零之前在福澤小鎮待過的驛站名字很相似,麒零看著上麵曆經風吹雨雪的“恩澤”二字,記憶如潮水一般衝擊著神經,有些淡淡的憂鬱。
麒零站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蓮泉走上前來拍了拍他的肩膀,麒零原本黯淡無光的漆黑的瞳孔才漸漸變得明亮靈動,他輕輕微笑著轉過身對後麵的神音,鬼山蓮泉,天束幽花三個人說了一句“走啦。”
神音和麒零走進驛站,幽花忍不住拉過蓮泉,用質問的語氣對她說“你對他說了什麼?麒零之前什麼樣子我不是不知道,這一次,他怎麼跟變了一個人似的。”
“幽花,你以後可以不用那麼擔心麒零了。麒零已經褪去了少年時候的稚氣,徹底成長了。”蓮泉挪開天束幽花的手,朝幽花說這麼一段話便徑直走進驛站。
麒零在走廊裏麵閑逛的時候,碰巧路過幽花的房間,便順手敲了敲門,卻發現房門是虛掩著的,他心裏麵瞬間閃過一絲慌亂,急急跑到蓮泉和神音的房間,他小心翼翼的推開門。
神音睡熟了,她側身躺在床上,雪白纖長的睫毛仿佛是輕紗飄落緊閉眼簾,容顏絕世終難隱。暖黃色的光線照射到她的臉龐,玉容孤寒,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靜謐而和諧的畫麵美好恬靜,她從來都是帶著淡然而冰冷的目光,此刻微微揚唇,嫣然一笑清冽絕倫,美的不可方物,讓人不舍打攪。
她看上去,天生就是高貴優雅的,靈魂迷人的,如煙花水霧一般飄渺虛無卻絢爛唯美的。
麒零輕輕關上房門,回自己的房間,他沒有看見,刺眼的幽藍色光芒撲閃著縈繞在神音周圍,漸漸變得愈來愈濃鬱,大霧在瞬息間便已經不見蹤影,神音也相繼消失。
【西之亞斯藍帝國?格蘭爾特?心髒】
特雷婭用認真的表情看著躺在軟榻上麵的霓虹,她手裏端著一個精美小巧的銀碗,將精心煲好的羹湯喂給霓虹。風,吹亂她的發絲,清澈明亮的漆黑眼眸閃著晶瑩圓滑的淚珠,淚,再也止不住,似是被劈裂的斷崖,像是安靜流淌的流裏持續不斷的河水,一顆顆持續不斷地滴落。
特雷婭勉強露出一個純淨的微笑,笑得美極了。此時的她並不想讓別人覺得自己越發心酸,心如刀割般的疼,她以為自己的心髒已經足夠刀槍不入冷酷無情了,直至看到霓虹身上千萬刀鋒血淋淋切割過的的痕跡,鮮血淋漓躺在心髒冰涼堅硬的地板之時,血跡斑斑心跳全無之時,她以為他死去了。特雷婭可能都未曾意識到自己內心閃過心疼的情緒,畢竟任何事情任何人包括幽冥,都無法傷她分毫。
霓虹似乎想說什麼,薄如紙片的嘴巴一張一合,蒼白虛弱,可是卻沒有聲音。他好像想到了什麼,左手掙紮著抬了起來,艱難的指向前方,她不明白,也不知道,隻不過是生死邊緣掙紮的他,仍舊還惦記著那個陌生女子。循著他的所指的方向看去,不見了,那女子早已消失了。
這時候幽冥走了過來,他的眼眸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細膩如絲的淡金色光芒,他靠在旁邊的石柱上雙手抱在胸口冷冷的說“用了那麼罕見珍稀的藥,加上他本身比我們都厲害幾分的靈魂回路,按照道理早該好了,為什麼還拖著一副不見好的病態模樣。”
“我……想一個人靜靜,”
特雷婭輕輕擦幹被眼淚打濕的麵頰。她沒有察覺到的是,幽冥說話的語氣雖然聽起來冰冷淡漠麵色沒有絲毫動容,但其實他緊握成雪白拳頭的手在微微顫抖著,他隻是看到特雷婭強忍著不讓眼眶裏麵的眼淚掉出來,忍不住心疼。
“越來越嚴重,難道是中毒?”幽冥說完之後,思索了一小會兒又覺得沒有這個可能,當初他和特雷婭在凝腥洞穴裏中毒的次數也不少,以霓虹的體能不是不可以將毒素逼出體外。偏偏每到這種時候的他忽然特別羨慕特雷婭的天賦,美豔誘人的怪物。
“不,不是。霓虹的筋脈,肌腱,血管,關節,已經通通被挑斷了。我們之前在【十字回廊】的時候,他身上的傷口我都檢查過,很像是一種薄薄的刀鋒細密割開的傷口,在以一種看似零亂其實非常有規律的方式對霓虹進行了沒有致命卻複雜講究的創傷,尤其隨心所欲。你知道的,我們魂術師都是通過回路來愈合傷口,魂路越密集的地方愈合速度就會很快,恢複速度如果慢了就會潰爛。對方使用一種陰險的邪惡並且恐怖的方式對霓虹造成了永久性的創傷,他的傷口都在黃金魂霧根本沒有可能抵達的地方。最恐怖的你知道是什麼嗎?打傷霓虹的人,對霓虹的身體構造了解非常精確,霓虹身上成千上萬的刺傷的深淺走向,筋脈、肌腱、血管、骨骼、神經係統,任誰都沒有這個能耐。”特雷婭的眸子輕輕半眯起來,目光含水風華流泄,泛著淡淡的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