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再無瓜葛(2 / 3)

傍晚時分,夜色環繞,夜空中惡寒久不能退去。

房間空曠無聲而寂寥,零星光亮中也有一人獨澀詭異的半個身影。從前,麒零傍晚時分會習慣靠在走廊外堅硬的大理石牆沿,伴隨著冰涼感慢慢麻木對時間的感知,現在,他抱著膝蓋靠在驛站溫暖的臥榻上麵,蒼雪之牙也更加習慣在麒零身邊很乖巧陪著麒零一起冷冰冰的蹲坐,接近淩晨暖和輕柔的夕陽緩緩露出顏色,蒼雪之牙放鬆了龐大身軀每一條肌肉纖維,倦意漫上心窩和眼底,貼著麒零困倦埋眼。

我本可以站在天際與世無爭卻得遙望幽藍色火光焚燒殆盡寥無人際的大地,人們的雙眼無比迷茫的多了一份孤獨無助,就像自己褪去了聒噪天真,猶如漆黑森林般荒蕪落葉飄零。

我已經很久沒有做夢,雙眼模糊了,空蕩蕩的心寂寥得慌亂……

陽光燦爛、天氣晴朗,樹葉帶著芬芳清香。

閉上眼,睜開眼睛的時候,餘暉從樹梢映入進瞳孔刺痛神經,樹林籠罩進一片溫暖而迷人的橙色光芒。思緒時過境遷飛的更遠,一切都那麼美好和平,似乎回到了最初經年。

很久很久一段時間他再沒有夢見銀塵了。

傻傻的盯著那張海枯石爛也再熟悉不過的臉,稚氣純真的他心中空落落,回想往事隻覺得混沌悲涼、頭目眩暈。

泉水般溫柔而清澈的感覺流過心口,我含著淚迎著風大笑,其實我沒有意識自己既卑微又可憐,到那非常遙遠卻又熟悉的感覺。我看見,他淡淡輕笑,眉眼輕鬆舒展後格外英俊。

我想,我可以很驕傲的說,我是七度王爵銀塵的使徒。可是,我感覺像是一顆墜落雪原孤零零的星星,雪原上留下了我孤獨前行不知走向哪裏的腳印。我想,銀塵仿佛就是雪原的萬裏純潔冰雪,我一直相信,我的每一個腳印都已經被我“最重要的那個人”見證,那樣挺好的。

這個世界,終究會支離破碎。

突然間,天地零碎得如同玻璃碎裂,殘渣傾瀉而下讓我有些錯愕,眼神空洞而迷惘的慢慢酸澀起來。此時美好溫暖不複存在,雨露冰涼打濕衣襟,一滴滴血將一切染的通紅,剛剛那個深邃恬靜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的銀塵,一眨眼躺在了一灘濃濃的血泊裏依然像星辰一樣璀璨安靜,神情裏不懂凡世紛爭光芒流轉,冰藍色眸子裏是毫無雜質發光發熱的恬美。

我依稀有一種直覺,他會聽見我撕心裂肺的哭喊,悲痛欲絕,兀的,銀塵清澈明亮眼睛高貴冷漠的冰藍色瞳孔裏隱隱心疼的情緒鑲嵌在那具冰涼的血色屍體裏。

那雙瞳孔在這個模糊不清的夢裏格外常刺眼。

一朵尤為豔麗的血色蓮花。

月色如水,清風微拂。

他要怎麼振作啊,他的想念再不能似黎明出塵,悠然真切而堅定。

相識,相知,合眼間便是飄然,風過雲清注定跟隨清風而來,逐過眼雲煙而去。

麒零抬頭定定望向天空,美麗的眼下陰惻極淺極淺“我很少做夢,這些天卻反複做著同一個越來越清晰的夢。他們仿佛是一個古老得沒有年歲的傳說,他被火把照亮既溫暖又柔靜的朦朧溢彩,和眨眼幻化的無言淒苦無限悲哀。”

麒零知道自己又做夢了——一個白影拉扯著他的衣訣,麒零開心的笑了,下意識裏轉過身下意識喊了一聲“嗨”,在夢裏,同樣有一個人回過眼眸對他溫柔輕聲,容顏絕世散發著冰雪的氣息,悲傷的期待“我在這裏,等你回來。”

第二天,麒零平複了心情,他並不是不分輕重的人,也知道如今所有人都在逃命,為了不做一個累贅,繼續和天束幽花,鬼山蓮泉,神音,阿克琉克一起前往風源。

第二天出乎意料的遇到一個人,除了阿克琉克和神音,所有人為之震驚不已。

“吉爾伽美什!”麒零有那麼一點點喜悅,因為他知道銀塵很可能已經複活了。鬼山蓮泉和天束幽花雖然沒有見過上代一度王爵,但是從曾經銀塵的描述中可以知道他是一個冷傲霸道,仿佛能吞噬天地的人。

吉爾伽美什輕輕微笑著,抬起了藏在袍子裏麵骨節分明的手,半透明的氣流在阿克琉克身上擴散開來震出出不小的金色氣浪,幾縷空氣裏緩慢緩慢發出隻有五六秒短暫的旋律,美妙悅耳的叮咚聲。

阿克琉克說:我隻知道風後陛下西魯芙會屈尊降臨約瑟芬,卻全然沒有想到她這麼快就來了,我要先去約瑟芬,你們保重。

阿克琉克對鬼山蓮泉認真的說:鬼山蓮泉,別忘了昨夜的談話。迄今為止,各個國度早已經快要將火源和地源這兩個國度淡忘了吧。你們水源內鬥我不管,我們風源的事你們也管不起,我隻能告訴你,這片陸的離地獄人間不會太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