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你,我的王,不是說樓蘭小國,我隻是一個棋子嗎?一個隻能陪在男人床上的棋子嗎?”她突然伸手要搶赫胡爾的刀。
“找死!”赫胡爾大刀一揮,媚渙的胸前染起一片血光。
她慢慢向後倒地。
“我恨你,為什麼連最後的路你也不給我?”她如玉細白的手伸向冒頓的方向,淚終是滑落。
阿媽,弟弟,樓蘭,都走吧,來世,她要做個自由的人,不要再為棋子。
她的恨,終於有人來賠。
一朵笑顏停在她的臉上,空中的手垂落下來。
一縷香魂,從此湮滅,世上,再沒有媚渙這等絕世佳人!
“你和她上床了?”赫胡爾哪裏曾想,這個死去的女人,臨到死還是為他贏到一個不小的籌碼!
“若你束手就擒,我便饒你全屍!”冒頓手裏的旗子一揮,原本還與東胡軍對峙的匈奴王師,此刻的漩渦陣型又開始旋轉起來,此勢大勝前一陣,速度極快,眼見即將席卷東胡兵士。
“你近日是否體乏無力,恐怕昨日還暈死過!”赫胡爾收住刀,笑看著眼前一群臉上變了顏色的人。
“停!老公停!”柳嫣彤抓住冒頓手裏的旗,大聲喊。
冒頓的旗一落,匈奴的陣勢也停下。
“你為什麼知道?”柳嫣彤開口問赫胡爾。
“如果他和那個女人上了床,便是中了我的迷香,那個香不但惑神,而且劇毒無比,今日,便是他最後一日!”赫胡爾看著眼前的女子,本想賣個關子,但,心裏有些不忍,便直接說了。
“解藥!”炙焰的劍出了鞘,發著灼灼寒光。
“解藥給你,我如何全身而退?”赫胡爾淡笑,眼睛落在了柳嫣彤的身上。
“不用他給,我適才已經派人去了桃源穀!”稽粥的軟劍也出了袖。
赫胡爾看了一眼稽粥,仍是笑,“小王子聰明,不過,桃源穀來回也要三個時辰,恐怕你父王已經等不起了!”他看著仍在強撐的冒頓,話鋒一轉,“不如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休想!”冒頓冷嗤手裏的旗欲要舉起,卻突然眼前一暈,即將栽倒在地!
“老公!”柳嫣彤急忙扶住冒頓,但冒頓身形高大,她哪裏受得住,結果兩人雙雙滾落在地!
雖是暈眩,他也怕壓壞她,翻個身,讓她躺在他的胸膛上。“不要相信他,我沒事!”他握住她的纖腰說道。
“你要怎樣?”柳嫣彤抬首看向赫胡爾。
“你與我走,他必不殺我!”赫胡爾沒想到今日還是他勝了,盡管這一勝,是個意外!
媚渙是樓蘭進獻給他的侍女,他派了她來,隻是做個內應。
他曾經拿給媚渙他特製的迷香,若是能讓冒頓就範,便能在無形中取了冒頓的性命,隻因這毒為慢性,一旦發作,便是最後時限了。
“我怎麼信你給的就是解藥?”柳嫣彤問。
“你敢走!”冒頓的手握得死緊,臉色冰冷的看著柳嫣彤。
“老公,你不冷血,你不無情,這世上最好,最溫柔的男人便是你!”柳嫣彤低頭吻住冒頓,淚水滑落他的鼻梁。
他拒絕她的吻,隻是不放手,“你若走,再也不是我的女人,再也不是!”就算頭暈眩得厲害,他也強撐著說出絕情的話。
“不管你要不要我,我都是你的女人!”她咬住他的耳朵說道。
“你若騙我,我立即死,你也休想逃!”柳嫣彤抬著淚眼看向赫胡爾。
“我重來不騙你!”赫胡爾堅定有力的說道。
“你休想逃!”冒頓抓住她的腰,但威脅的話,聽起來卻是十分虛弱。
她伸手手一個個地掰開拽緊她的腰的手指頭。
若是平時,她哪裏能動的了?隻是現在的冒頓暈眩又襲向他,這才讓她掙脫了手。
從地上爬起時,剛邁出一步,她的腳踝便被他的大手拽緊,撲通一聲,她摔倒在地,“老公,你放開,沒有解藥,你會死的,會死的,!”她哭著求嚷。
“我死也不放手!”他隻是拽緊不放,她向前爬一步,他便被拖著走一步。
“你放開啊,放開!”她在地上嚎啕大哭,看著站在一旁的冥火和炙焰,她大喊“你們要他死嗎?快把他拖拖開!”
他們麵麵相覷,心裏也不知如何是好,這般,幫了她不是要了王兄的性命麼?不出手,王兄便是死路一條,他們看著這一幕,再是堂堂男兒漢,也隻能落淚長歎,隻能猶豫著是否要出手。
她得不到幫手,感覺他手上的力道變得淺了,腳一蹬,脫出他的鉗製,然,下一刻,他又拽了上來。
“你若走,我便不要你,你聽見沒有,不要你!”他的牙咬得死緊,聲聲的喊道。
“你會死的,會死的!”她大哭,心裏一發狠,她的腿重重往後一蹬,碰的一聲,蹬上他的臉,他眼前一暈,手收了回來。
乘機,她連滾帶爬的爬到赫胡爾的腳邊,“解藥!”她抓住他的衣角。
將她扶起,圈住,他把一個瓷瓶扔到冒頓的跟前。便抱住她急急向後麵的空中越去。
“撤軍!”他在空中大喊。
冒頓抓起藥,灌進嘴裏,便追了上去。
但躍起的身體,才到半空,便如脫線的紙鳶,筆直的垂落在地。
“王兄!”炙焰跑上前,將冒頓抱起。
睜開眼,冒頓的臉上還留下剛才柳嫣彤踢他留下的腳印,鼻血也一直在流。
“我要追上!”他推開炙焰,又想向前爬去。
“王兄,你在走動,全匈奴都會染上瘟疫的,王兄!”炙焰大喊。
“我不能,讓她走,不能!”冒頓爬起來,踉踉蹌蹌的向前走,但終究還是敵不過身上襲來的暈眩,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