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她身後的思念連忙上前輕拍她的背,一雙秋水般慈愛的眼望向雲中歌,看到他手裏的白雪,手勢不禁一停,暗讚道:好漂亮的孩子!
再看小娃娃眼眶通紅,淚珠兒還一串串往下滑,思念立刻一陣心疼,不讚成地睃了雲中歌一眼。
雲中歌也不行禮,輕浮地坐到越皇後對麵位上,將白雪往地上一擱,瞄了一眼皇後,倒是挑眉朝思念一笑,“念姨,我送你的暖手爐怎不帶著?”
越皇後臉色一白,頓覺手中的暖手爐燙得驚人,燒得心都疼了,雙眼難忍的浮上一層霧氣。
思念立時後悔將暖手爐給了娘娘,還告訴她是太子之意。殿下啊殿下,你究竟要跟娘娘鬧到什麼時候?她心頭一怒,穩住聲音笑道,“奴婢哪收得起殿下的禮物,殿下送給奴婢,不就是想借奴婢的手轉送娘娘麼。如今看到了,還說出這樣的玩笑話來。”
見雲中歌微啟薄唇,不定說出什麼刺激皇後的話來,思念慍怒的瞪了他一眼,轉而驚訝的看向白雪,道,“宮中都傳殿下出去一趟帶回個親生女來,今兒一看,難不成是真的?”
越皇後忘了委屈,投來忐忑又疑惑的視線。
雲中歌見皇後同許多人一樣的目光——強壓的懼意,即使早已習慣,但還是忍不住心中溢滿悲涼,這是他的生母嗬。垂睫掩下半眸綠光,他無謂的冷笑,“當然。”
越皇後心頭一喜,細細地打量白雪,好一個粉雕玉琢的娃娃!眉頭一蹙,冬日寒冷,小娃娃怎麼穿那麼少?光腳丫,腳上拴的、那是什麼?!
白雪不停拭淚顧影自憐,太子那個混蛋,居然不顧她女兒身,強行給她換衣!她可憐的清白啊!正抽抽搭搭哭著,忽而察覺兩道強烈的視線,她不由抬頭望去。
一坐一站兩人,坐著的閉月羞花,站著的小家碧玉,都是美人!
被兩個美人如此熱切欣喜的望著,白雪一時有點飄飄然不知今夕何夕。
思念率先衝了過來,疼惜地抱起白雪,不讚成地看著雲中歌道,“殿下,這麼可人的孩子,是用來疼的!怎麼能讓她坐地上呢!哎喲,怎麼還拴著腳鏈?殿下!”
思念回身把白雪遞給越皇後,越皇後連忙接過,滿眼愛憐,伸手摸摸白雪小臉頰,一股溫情直衝心底,情不自禁柔聲道,“小乖乖,真是可愛。叫什麼名兒呀?”
白雪看過自個兒,長的就是一副招人疼的臉,唯獨太子那變態不識貨,整日虐她。如今被兩位美人認可,立覺老懷大慰,抹淚張口正想回答皇後的問題。
雲中歌見白雪乖覺可愛地坐在皇後懷裏,突然覺得不很舒坦,有種搶回來的衝動。見她要說話,他立馬不動聲色地拂過她的啞穴,冷淡道,“小畜生沒名。”
越皇後蹙眉,低聲道,“怎能……如此混叫?這是太子的第一個孩子呀。”
雲中歌冷嗤道,“本殿的女兒,本殿想怎麼樣就怎樣。”他諷笑的緊盯著越皇後,“母後不也是這麼帶孩子的麼。”
越皇後被噎得臉色青白。
思念隻得轉開話題打圓場,“孩子的頭發真長呢。”一說,還真的驚訝起來,歡喜瞧著,從袖中掏出梨木梳,手腳利落地給白雪編了個辮子,用金絲帶略略纏住。
雲中歌一動不動瞧著,眼中閃過一絲光。
越皇後無聲歎了幾口氣,忽而抬頭諾諾道,“那孩子的生母呢?也接過來了嗎?”她遲疑了一會兒,又問道,“生母是天兒府中的人?”
思念一聽,暗道不好,果然,雲中歌馬上寒了臉,拎回白雪入懷,冷笑著摔出一句,“母後就算忘了天兒表哥府上一個女人也沒有,也應該記得,兒臣的窮極殿是絕對容不下女人的吧!”
太子、天兒,真是偏心的稱法呢。
他摟緊白雪,怒衝衝地踏出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