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在軍營中混得起來。”
“少主你都不知道我方向感極好,有好幾回軍隊進了大漠,黃沙滾滾時,都是我領著他們準確地殺向敵營,又領著他們回到軍營的。
連易說話時,眉飛色舞,得意地要飄起來。”
“你確定不是因為幕七萬塞了銀子才讓你升至中尉郎的?”
“怎麼可能?幕七萬,你沒塞銀子,是吧!快跟我們少主說!”幕七萬撥開珠簾,站定望天,半晌,慢悠悠來一句:“行軍的糧草多少是資助了一些的。”“不可能,我不信!”
連易如受重創,麵如死灰,捂臉奔了出去,幕七萬也隨之跟了出去。我咯咯地笑個不停直到我身後響起幾道聲音。“小容,果真是你?”
“薑小容,你倒在這兒風流快活,虧得我哥為了找你急白了頭。”我轉身,先入眼的卻是沉默的嚴崇玉,他提著劍,滿身風霜,麵容憔悴,眼神卻熠熠發光,他見著我,攜了欣慰的笑緩緩開口:“少主,過得可好?”
我的心一痛,想要視若無物卻做不到,我總是不忍心傷害他:“我過得很好。”
他點頭:“那就好,那就好……”
“關外三年,為何總對我避而不見,那日我頂著高燒去天狼寨,其實是想見到你,人生地不熟,你可知,我也會害怕,我多渴望見到熟識的臉,你卻鐵了心,削了我的念想,丟我一人。”
崇玉低頭,滿身憂傷:“因為少主說再不想見到我。”我眼底閃了閃,聲音虛晃:“你對我的話倒是上心,倒是上心。”葉旭君聒噪的聲音傳開來:“薑小容,你太目中無人了,你也不關心一下我哥哥。”
我心中有火,將視線轉到她身上,難免不將火氣轉到她身上:“誠如你哥哥所說,他喜歡我,我不喜歡他並不代表我做錯了什麼,他做這些也全是他自願,你希望我怎麼?感恩戴德三跪九叩麼?”
葉旭君一時被我噎得說不上話來。說完我又有些後悔,畢竟這三年葉家待我不薄。
我又轉眼去看葉旭朝:“當日燕王將我帶走,他說派人去通告你們了,謝謝你掛念我,還出來尋我,我一切都好。”
葉旭朝神情有些受傷:“小容你越是待我客氣,越是表示你將我當外人,在你心中,我連一個尋常兄長都夠不上麼?”
這世道怎麼了,怎麼個個有受虐傾向。我懶得搭理他們。連易奔了一圈又進來了,見著崇玉時大驚,連忙走到我身邊,製住我的手腳叫我不要衝動,我白了他一眼,爾後將葉家兄妹引薦給他認識:“這兩位就是這三年收留我的人,你以後待他們客氣點。”
連易立刻倒了兩杯茶遞過去,替我感恩戴德,差點淚灑當場。“你給他們安排一下住處,慕少主,又要你破費了,你該知道,我如今窮得叮當響。”
“不礙事,你高興了連易就高興,連易高興了我就高興,這點錢算什麼。”
你看,從前這種財大氣粗的話都是我說的。
我叫幕七萬和連易帶葉家兄妹出去,留了崇玉下來。連易這小子還千叮嚀萬囑咐叫我千萬別衝動,還跟崇玉說若少主衝動起來你跑就是了,反正少主跑步過你,事後我有問過連易為何護著崇玉,連易說他其實一直拿崇玉當姐夫看的,盡管時過境遷,他卻看清崇玉其實待我是好的,他希望有人一直待我好下去。
這孩子說人話的時候特招人疼。我站在閣台的木欄旁,外麵已擦黑,星空微暗,夏日夜晚的涼風拂過水麵輕撫臉龐,鼻端是叫人心悸的氣息,我看了一眼崇玉,他這樣寧靜如水的摸樣誰又能想象得到他能隻身前往關外,殺掉天狼寨的幫主爾後成功壓製住新任幫主從而控製住天狼寨。
“燕王已經查出當年滅你嚴氏一門的罪魁禍首是嶽謙林,當年他覬覦嚴家家產和你娘親美色,覬覦久了便喪心病狂了,那夜便大開殺戒,還引了我爹爹過去,你娘帶著你和你姐姐躲在了枯井裏方才躲過一劫,我爹趕到時,正碰上爬出枯井的你娘,你娘便認定了是我爹殺了你們嚴家的人,任憑後來我爹如何解釋,你娘始終不肯相信凶手另有他人。嗬,我想你娘是恨意無處安放,便全部轉嫁到我爹身上,我爹救了你娘,你娘卻恨毒了我爹,將我爹害成那樣,崇玉你說,若燕王調查的這些事屬實,你當如何自處?”
崇玉眼底是疼惜:“那我會殺了嶽謙林。”頓了頓又道:“再自我了斷。”
我無奈:“你們總以死相迫,從前的梁大夫是這般,如今你又是這般,我又怎會真的要你們死。”
崇玉張唇想說些什麼,我擺擺手讓他退下,他大約是真的沒有顏麵再麵對我了,便滿身哀傷地退了出去。
我直坐到夜深,期間掌櫃的進來了好幾趟,婉言詢問我是否該走了,我每每瞥他一眼,他就顫巍巍道:“那我再給薑少主來壺茶罷,您高興坐到幾時便到幾時。”
掌櫃替我續了三回茶水時,燕王過來了。他拿著那精致的茶盅走到我身旁緩緩蹲下:“我從皇宮回來沒見著你,這麼晚了,為何還不回去?”
我張開雙臂讓他抱我,他一時受寵若驚怔愣了片刻繼而心情大好伸手將我從躺椅中抱起,攬著我的腰,在我耳邊輕聲呢喃:“怎麼像個孩子?”似帶了些指責實則卻是寵溺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