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軲山並不大,隻是因為陳炳見和杜鴻飛迷路,才三天都沒有走出這座山。得知他們兩人三天都沒有吃什麼東西,僅以吃草維生,武叔非常大方地賞給他們一人一塊肉幹。這肉幹雖然脫水,每塊卻都足足有拳頭大小。兩個餓死鬼頗有久旱逢甘霖的感覺,抱著肉幹一陣亂啃。
“武叔,這是什麼動物的肉?”陳炳見嘴裏塞滿了肉幹,邊嚼邊問。
“狌狌的肉。狌狌是南方靈獸,食之可以健步。你們還不會導氣,吃了狌狌肉就能夠勉強跟上我們的腳步。今天落日以前,我們必須回到盤杻寨。”隻是這一句話的功夫,武叔就已經走到了前麵去,兩人怎麼跟也跟不上。
“狌狌適合你們這種天息人。”阿荔從後麵走了上來,俏皮地對兩人一笑。
“什麼是天息人?”杜鴻飛一路小跑,才勉強跟上阿荔。
“就是不會導氣的人。比如初生的嬰兒,就是天息人。”
“喂!”陳炳見跑得氣喘籲籲,“到底什麼是導氣呀!”
阿荔嗔怪地瞥了他們一眼,拉高了聲調:“你們到底是裝傻還是真傻?”
“絕對是真傻!”兩人異口同聲,信誓旦旦。
阿荔又被他們逗樂了,笑的前仰後合:“那往後你們就跟著阿荔,阿荔罩著你們!今天是阿荔的成人禮,往後阿荔就是大人啦,很厲害的大人喲!”她一捏粉拳,一抹陽光透過樹林的縫隙投在臉上,英氣十足,光彩照人。“我教你們啊,導氣呢,就是引導人體內的氣!”
這不廢話嗎?
“屁不也是人體內的氣嗎?”陳炳見嘀咕著。
阿荔又咯咯咯地笑起來,邊甩手邊道:“啊呀,你們別逗了,正經點!”
“所謂氣啊,就是人的生命本原……人有先天之氣,後天之氣。先天之氣生而後天之氣成,先天之氣滅而後天之氣消。”
這丫頭看起來大大咧咧的,竟然還是個掉書袋。還是陳炳見反應快,恍然道:“先天之氣就是人的生命,後天之氣就是人的呼吸!”
“看來你不笨嘛!”阿荔搖頭晃腦地顯擺著學識:“人有陰陽,元陽發而元陰收,一收一發故成氣……”
一開始陳炳見聽得迷迷糊糊,但身為一名理科生,他越聽越明白起來:這所謂的陰陽,還有氣,不就相當於電學裏的正負極,以及電流嗎?
元陽,可以理解為電壓的正極,元陰,可以理解為電壓的負極。電路相當於人的肉體,電路裏有了正負極,就產生了電流,而這個電流,也就相當於阿荔所說的由元陽和元陰共同催發出來的“氣”。
導氣術就是通過各種修煉方法,加強元陰和元陽的力量,從而使得人體內“氣”的流轉突破人的極限,乃至臻於化境。原本導氣術隻是用於強身健體、驅除疾病,嚴禁用於人與人之間的爭鬥。直到那個時候,滔天巨浪突然衝襲大地,人口稠密的神州大地也毀於一旦。洪水之下,原本的平原成為了海底,原本的山地成為了島嶼。幸存者們就這樣據島為家,逐漸形成了一島一部族的格局。由於山地物產貧瘠,各大部族為了爭奪物資,紛紛打破禁忌,用導氣術突破了一個又一個人體極限,把修煉者們改造為一台台可怕的殺人機器,以至於人人修習導氣之術,而凡用此術則必於殺戮。
導氣術,也就從洪水時代開始,創造出了一代代的巔峰人物。比如西北燧人部族的創立者燧皇,還有燧人部族的聖賢羲皇,還有,奠定現在帝位的傳奇強者農皇……
杜鴻飛聽得心馳神往,遐想無限:“阿荔妹妹,導氣術既然那麼厲害,那你快教教我們吧?”
阿荔做了個鬼臉,叉腰道:“哪有這麼容易?修煉導氣術,須得從娃娃抓起。三歲以長輩外氣啟蒙,待五歲筋骨充實,外氣自化,而內氣成。八歲以後,男童主要錘煉元陽,女童主要修養元陰。導氣者元陽雄厚,則氣勢恢宏,無堅不摧。導氣者元陰充沛,則後勁綿長,深不可測。因此,導氣者也分為三派,亢派,虛派,正派。”
杜鴻飛已經聽得入神。陳炳見倒是依然思考著,這一切究竟是真是假,是夢境還是現實。
“正派的修煉者,要麼氣息不強,要麼就是達到了巔峰水平,元陽與元陰的力量均衡得非常完美,這樣就最大限度地加強了氣息的力量。虛派呢,就是元陰強於元陽的導氣者。這一個流派注重元陰的培養,氣息綿長,可以支持長時間的氣息流轉,是非常可靠的隊友和氣息治療者。亢派呢,就是元陽強於元陰的導氣者。這一流派注重元陽的修煉,氣息剛猛霸道,殺伐在前。我們隊伍裏大多數人都是亢派。因為亢派的這些特性,所以亢派的氣息能夠駕馭那些體型碩大,凶猛強悍的靈獸,在短時間內爆發出非常可怕的戰鬥力。”
“等等,”陳炳見瞪大了眼睛,“靈獸?導氣術還能駕馭靈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