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一片綠茫茫的山脈,雲霧繚繞,盤在連綿高聳的山峰尖端。山間不知名的鳥兒發出奇怪的鳴叫聲,匆匆掠過崎嶇的山勢,融化進山嵐迷霧中。一條蜿蜒的大江從山間鑽過,承托出這片宏景的壯闊來。
陳炳見卻無心欣賞這千岩競秀、雲蒸霞蔚的奇景。他正以一個別扭的姿勢趴在地麵上,吐出嘴裏的泥土,罵罵咧咧道:
“真是日了狗了!”
他的身下,壓著一隻長著狗臉的奇怪生物。這生物全身遍布黑色鱗片,爪子勾如彎刀,鋒利無比,在陽光下呈現出黑亮如鐵的色澤。它的舌頭耷拉在嘴邊,掛著些許血絲,看這模樣已經死得不能再死。
“喂,它好像已經被你壓死了?”
杜鴻飛探手拍了拍陳炳見的脊背,。
“別!萬一沒死呢?我再把它壓壓透!”陳炳見說罷,又奮力挪動幾下,整個人化作一隻大磨盤,碾壓著這隻可憐的狗臉生物。
“喂!炳見,你這樣很殘忍誒!”
“你管我!你見到剛才這條死狗多嚇人了麼,它要吃了我們啊!”
陳炳見驚魂未定,撥弄了一下狗臉的舌頭。那條粉嫩的舌頭晃了晃,沒有任何生機。
“它真的死了。”杜鴻飛不耐煩地坐下來,“難不成我們還要給這死狗弄個葬禮嗎?我已經快餓死了!”
陳炳見沒有理睬杜鴻飛,抓起身邊的一塊石頭,聚精會神地盯著狗臉,慢悠悠地爬起來。這隻生物有一米多長,雖已死去,但它鋒利的爪子和高出唇鼻的犬齒依舊顯得凶神惡煞。
“嘿!”陳炳見用石頭狠狠地砸在狗臉上。“啪!”一聲,那動物沒有任何反應。
“我去!真的死透了。”陳炳見鬆了一口氣。
“接下來怎麼辦?”杜鴻飛一攤手,“這東西能吃嗎?”
“你吃一下不就知道了?如果你吃了沒事,我再吃。”陳炳見打趣道。
“屁咧!”
“噓,尼瑪輕點啊,這鬼地方天知道還有什麼可怕的東西。”
兩人坐在地上,望著這隻狗臉生物,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是穿山甲麼?”陳炳見皺眉道。
“不是。穿山甲肯定不長這樣。”杜鴻飛掂著下巴,仔細打量這隻死東西。
“你說它叫什麼?”陳炳見怕它不死,又用手指戳了戳它的頭。
“是我我就叫它鱗片狗。”杜鴻飛苦笑。
自從陳炳見和杜鴻飛的飛機失事,莫名其妙到了這座奇怪的山上,已經是第三天了。
三天以來,兩人在這座山裏搜索不到任何人,隻有一些長相奇特的動植物。這裏氣溫大概二十來度,根據氣候和植被的樣貌,兩人可以輕而易舉地推斷出,這裏是溫帶!
這座山的北方,是一片肥沃的平原,山上望去,沒有盡頭。奇了怪了,這麼大的一片平原,竟然都保持著最原始的狀態,沒有農田?
好漢架不住肚饑,兩人隻能找些看上去人畜無害的植物填肚子。可是現代生活已經徹底腐化了這兩個倒黴人,第三天他們已經徹底沒了精神,雙雙躺在地上哀叫:“我不想死在這裏啊!”
他們的哀叫引來了一隻狗臉怪物。狗臉見了他們,喉嚨裏發著顫音,像是在驅逐二人。陳炳見和杜鴻飛哪裏見過這樣的生物?嚇得從地上彈起來,沒命地跑。狗臉見狀,就沒命地追。
最後,狗臉追得太急,竄到了已經沒什麼力氣的陳炳見前麵。陳炳見一驚,腳下一絆,硬生生地摔趴在狗臉的身上。
……
這會,兩人還坐在原地,思考著怎麼把它吃了。
“要是有打火機就好了。你看這漫山遍野的樹,架起個烤架就能把它烤了。”杜鴻飛說著,直咽口水。
“飛機上哪能帶打火機!”陳炳見白了杜鴻飛一眼,掏出手機來。
“要是能問問度娘就好了。”
“喂!”杜鴻飛奪過陳炳見的手機,按住關機鍵。“電要省著用,誰知道什麼時候能搜到信號?!這山裏沒信號,咱們明天下了山,說不準再開機就有信號了呢!”
陳炳見頹喪地奪回手機,放回褲帶裏。
就在陳炳見仔細回想著以前書上看到的“鑽木取火”的細節時,“嗖”地一聲,一根黑羽箭挾帶著銳利的破空聲呼嘯而來,準確無誤地射在狗臉雙目之間!
“哇擦!”
兩人同時驚呼一聲,向後倒去,嚇得不輕。陳炳見首先掙紮著從泥地上爬起來,驚疑不定地環視四周。
風沉沉,林寂寂。山林裏高大的杻樹在風中簌簌輕響,四顧不見人影。
“真是見鬼了!”杜鴻飛瞪著眼睛,手裏緊緊地攥起了地上的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