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當我什麼人了,我才不做閻王,我會要你的腦袋嗎?我說過,咱倆各為其主,政見不同,但私人友情還在,何況你還救過我命,我怎能害你。”說罷,即吩咐兩士兵道,“這位好漢是我同鄉兄弟,快,把他給我放了!”
“這,……放了不好交代吧!”一士兵困惑道。
“叫你放,你就放。囉嗦什麼!”
兩位士兵隻得遵令,將捆盧性正的繩索解了。
“你真要放了我?”盧興正激動道,“不怕受連累?”
“怕什麼,我做的事從不後悔。”陳浩武道,“我放了你,咱倆的救命之恩就彼此扯平了,誰也不欠誰。”
“好吧,我走了!”盧性正於是從容返回到了民軍營中。
第二天,有清兵告密,將陳浩武私放民軍將官的情況報告給了上司劉協統。劉協統在請示督軍馮國璋後,將陳浩武以通敵罪的名義,立即抓捕砍了頭,並且懸屍街頭,讓市民都皆知了。而安全回到民軍司令部的盧性正,在得知陳浩武的死訊後,頓時呆住了。昔日和陳浩武少年時的種種友誼交往,這時都湧入了腦海,雖然兩人各自的信仰不同,在各追求不同理想的征途中還分道揚鑣了,但兩人的私人友情一直還在,況且,陳浩武最終竟會為解救他而失去了生命,這真使他感動不已。在暗自神傷並默默哀悼之後,盧性正才又投入到緊張的戰事準備中去。
3、撤離漢口
又過數日,在清軍的進攻下,民軍退至十裏鋪駐守。
一天下午,盧性正在司令部正坐臥不寧,忽有衛兵進來報告道:“報告盧副司令,外麵有人求見。”
“來人是誰?”
“他說是你的老鄉,叫成桐雲,是個商人。”
“啊,讓他進來吧!”
衛兵走出去,很快將成桐雲領了進來。盧性正一看,身材略胖的成桐雲約打扮得像個文雅的儒商,隨即問他道:“你找我有啥事?”
成桐雲道:“沒多事,我隻是聽說你到漢口參戰來了,所以特來看望一下。”
“現在戰事緊急,我勸你趕快撤出漢陽為妙。”
“我是準備撤走,但我想告訴你,以後希望有機會能與你合作做點生意。”
“做什麼生意呢?”
“還是做木材生意。”
“我是軍人,成天忙於打仗,哪有時間去做生意。”
“你聽我這老鄉一句話,漢陽這仗是要打,但你也要留條後路,萬一有一天仗打完了,來做生意不是很好嗎?”
盧性正想了想道:“你的話也有一定道理,我會記著。等打完仗,我再考慮。說真的,我對辦實業還真有些興趣。如果將來共和革命勝利了,去辦實業振興國家,也是個好選擇。”
“那好,以後想好了,可隨時到漢陽鸚鵡洲來找我,我的木材公司就設在那裏。你知道的,我走了。”
“好的,再見。”
兩人握了握手,成桐雲就匆匆離開了。
眼看戰事緊急,漢陽難保,當晚,黃興又召集盧性正商議撤退事宜道:“看來這漢陽是保不住了,漢陽不保,這武昌恐也難守住。你看我們該往何處去?”
盧性正道:“量力而知攻,量地而知守。現在南方各省都相繼宣布光複,上海也已光複,武漢若不保,我看離鄂去滬是上策。到了上海,再運籌全國各省光複大計,或許更有收效。”
“好,你說得對,現在我們不光隻看武漢戰局,更要從發動全國各省光複著眼。你做好準備吧,買好船票,一旦漢陽失陷,我們就去上海。”
“好,我會辦好船票,你放心吧!”
兩人商議至此,便繼續關注戰局。這一夜,大家幾乎都沒睡。
第二天,清軍繼續進攻。26日下午,黑山、十裏鋪相繼失守,湘軍也撤到了武昌。
11月27日,清軍自黑山最後攻克龜山,漢陽失陷。當晚,黃興在武昌向黎元洪等人辭別,爾後,即帶盧性正等人一起乘船離鄂,直向上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