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魯·懷特(1832~1918),是美國外交家、作家及教育家,1832年生於美國紐約州荷馬,並在耶魯大學接受教育,於1853年畢業後,用了三年時間在歐洲學習,然後回到美國,成為密歇根大學的曆史及英國文學教授。1865年,懷特和巨賈埃茲拉·康乃爾創立康乃爾大學,懷特成為第一任校長,並帶領康大走上成為世界精英院校之路,特別在農業研究及工程學上表現優秀。14年後,他辭去校長職務,成為美國駐德國(1879年-1881年)及俄國(1892年-1894年)公使、及駐德國大使(1897年-1902年)。懷特最傑出的著作為《基督教世界中科學與神學作戰史》及《人類和非理性作戰中的七位大政治家》。
諸位閣下、勃戈馬斯脫先生、來自各大學的諸位先生、尊敬的和平會議同事們、諸位女士、先生:
美國代表團今天來到這裏執行一項特殊的任務。我們受惠於荷蘭甚多,現在我們按照指示,代表我國對我們欠下荷蘭的一份情意表示感謝。
這份謝意是對一位所有文明國家都理應引為驕傲的人而言,全世界和我們一同感謝他。他是一位詩人、學者、曆史學家、政治家、外交家、法學家,也是《論戰爭與和平的法律》的作者。
在一切並不自詡為由神啟而寫成的著作中,這部由一位在政治與宗教上都受到摒斥和憎恨的人寫成的書,已被證明是人類最大的福音。它比別的任何著作更能使人類少受無謂的苦難、悲痛與憂愁;它比別的任何著作更能使軍人的職業變得高尚;它比別的任何著作更能促進和平的賜福,減少戰爭的恐怖。
因此,在這座墓前,美國代表團受命向長眠在墓中,被全世界有思想的人們尊崇感謝、並稱他為格羅提烏斯的修果·德·格魯特獻上我們簡樸的禮讚。
……一切國家都深受惠於格羅提烏斯,美國樂於承認其中有他的一份。他的思想在我國廣大人民中影響巨大,深入人心,大概沒有別的國家可以相比擬。阿曆克賽·德·托克維爾是研究美國製度最有哲理思想的學者,他說過:美國人生活中最顯著而又令人讚賞的事情莫過於對法律的廣泛研究了。德·托克維爾無疑是正確的。在我國各地的大學和學院中,有大批青年正在從事各國法律的專門研究;他們不僅從職業觀點進行研究,並且是從人類熱切希望了解國際權利與義務的基本原則這一角度去研究。
我的同胞韋頓、肯特、費文特、伍爾西、達納、勞倫斯和其他人的許多著作,都不斷地發展最先由格羅提烏斯給予生命與力量的思想。在格羅提烏斯開辟的這片偉大園地裏,我們的國家並沒有白白地耕耘。
這些作家從格羅提烏斯思想的幼芽中開出的花朵和結成的果實,我可以舉出許多例證,但現在我隻舉其三:
一個例子是阿伯拉罕·林肯的行為。在內戰激烈進行期間,他就認識到需要製訂一部更富有人性的法典,以指導我們南北兩方的軍隊在戰場上的行為。他把這部法典的起草工作委托給弗朗西斯·裏伯爾。裏伯爾受全世界法學家敬重,是當時格羅提烏斯在美國最重要的門徒。
二個例子是尤裏西斯·格蘭特將軍的行為。經過長期激烈戰爭,他受命接受大敵李將軍投降時,拒絕接受這位敗將長期來勇敢地佩帶著的佩劍。格蘭特將軍除去要求敗軍解甲回家外,沒有提出任何其他條件。他不允許報複行動,隻是簡單地說:"讓我們得享和平。"
三個例子是整個美國民族的行為。當那場使千百個家園荒蕪、使近百萬人犧牲生命的殘酷戰爭結束時,得勝的聯邦沒有對發動戰爭、主張分裂的任何一個政治家或任何一個作戰的兵士進行報複。從那一天起,直到現在,每年內戰停戰紀念日到來之時,從南方到北方,不論穿藍色製服的北軍軍士的墓地或是穿灰色製服的南軍軍士的墳頭,都綴飾著簇簇鮮花。我可以肯定地說,盡管我的同胞可能有這樣的缺點和那樣的錯誤,但他們卻顯示出深受仁慈與人道精神的影響。這種精神正是由格羅提烏斯帶到現代世界來,沒有人可以在這方麵和他相比。
張德華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