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的書房,奴才統共去過兩回,書房很大,幾乎占了重明殿的三分之一,娘娘有時候累了,就在書房裏歇著,所以裏麵還設了一張超大的軟榻,且娘娘畏寒,書房裏都鋪了厚厚狐皮,連牆上也釘了。全是雪白的皮毛,這在宮中,怕是找不到第二處來。”
“哦,”鳳雲崖點了點頭,好大的手筆,全是白狐皮,真的就隻是因為太妃畏寒這麼簡單?
她淺笑,狀似毫不在意的問了一句:“這位太妃,本宮沒記錯的話是宣州人士吧?”
“正是,太妃娘娘祖籍便是宣州。”
小誤子證實了她的話,鳳雲崖手裏把玩兒著那串罕見的紫冰晶石——
宣州地處北地,這位太妃即然從小在那兒長大,畏寒一說確實有些蹊蹺了,既然連她都知道的事情,聶無心更無不知的可能。她中歎了口氣,這一團亂麻,何時才能理清,偏生情勢並不給她太多的時間——皇上身染小恙,這個托詞可以應付三五天,時間一旦久了任誰都會懷疑,惟今之計,隻有先找到七色軍,她方才有後路。
但願,上天庇佑,臨洵王朝這一次能避過劫難。
“本宮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叫明錦過來侍候著。”
小誤子應聲出去,鳳雲崖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華麗的簾幕之後,不由皺起了眉頭。
“娘娘,”明錦緩步進了來,手裏提著個黑漆楠木的食盒,她走近來,擺在鳳雲崖邊上的桌上,她看到鳳雲崖疑惑的目光,解釋道:“這些點心是重明殿的人送過來的,非要奴婢交給娘娘,奴婢不好推托,隻好帶來給娘娘看看。”
她一邊說,一邊攤開了,取出裏麵的點擺到桌上。
鳳雲崖心中一冷——
是不好推托,還是根本就沒有推托,或者根本就是她的主意?
她的頭微微有些疼,太陽穴附近像是崩了一根弦,一跳一跳的疼著。
“明錦!”
她低下頭去,明錦見她神色不對,便問:“娘娘可是身子不舒服,要不要喚太醫?”
“不用。”鳳雲崖拒絕,她已經很久不曾生病了,久到記不清什麼時候了,且記憶中,生病從來就不是她的權利,不管是那些被人追殺難的日子,還是一個在各處流浪的時間裏,以及後來在千機穀,生病,這兩字,好像從來沒有她的生命裏出現過。
她抬起頭來,這才注意到明錦在桌上擺的點心居然是兩碟白糖糕,這東西,每次她見就作嘔,這一次當然也不例外,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那年她一個人困在地窖裏,聶無心每天都命人送這種白糖糕給她裹腹,整整一個月的時間,她就是靠這個活下來,隻是從那以後,她看到白糖糕就反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