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錦是先帝駕崩前不久,也就是餘娘娘瘋了以後才調進重明殿的,有些事反而不若小誤那樣知根知底兒。
“娘娘想知道什麼,奴才知無不言。”小誤子垂著頭,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
“你先起來。”
“是。”
“徐太妃,是個什麼樣的人?”鳳雲崖沉吟片刻,沒有直接問她想要的答安,隻從側麵開始敲擊。
“太妃娘娘是個難得的好人。”小誤子語氣中的恭敬是發自內心的,這一點鳳雲崖聽得出來。是個好人,還是加了個難得的評語。鳳雲崖嘴角微揚,看來位徐太妃,在宮人心裏的地位不低,至少,能讓人在背後真心誠意的說一句‘好人’,在深宮內苑是多麼難得的一件事。
“先皇對太妃娘娘如何?”
“不寵不厭。”
“哦?”鳳雲崖又問小誤子:“這話怎麼講?”
既然是不受寵,如何能有這樣的禮遇?先皇駕崩前,她就瘋了,照理說一個瘋了的妃子,不打住冷宮已算是聖恩隆盛,何況,先皇還派了那麼多侍衛去守著一個早就應該空了的重明殿。更不可思異的是,聶無心登基以後,不僅沒有撤兵,反而調了重兵把守,這事怎麼看怎麼透著古怪。
她大膽的假設,聶無心其實也知道七色軍的存在,並且知道與重明殿有關,所以才在那兒設下重兵,不讓人靠近。
如果他知道,那鳳墨的人怎麼可能潛在重明殿那麼多年?
明錦與小誤子,又怎麼這麼容易的到了她麵前?
鳳雲崖悚然一驚,睜大了眼,幸而偏殿中除了她和小誤子並無他人,她垂下眼簾,再揚起時眸中水平無波。
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太多,多得她沒有時間靜下心來細心,此時一時捉摸,果然有些不對勁兒。
小誤子沒有注意,他似乎正在回憶:“後宮之中,除了先皇後,沒聽說先帝對誰特別寵愛過。太妃的重明殿,先皇也是一月來個兩三回,並無特別之處。要說特別,太妃娘娘在後宮中,實在是個難得的主子。”
小誤子一連用了兩個難得來評價他的舊主,除了多年主仆之情,想必,這位徐太妃也確實有過人之處。
鳳去崖又哦了一聲,突然對這一樣一個女人有了興趣,她偏過頭,像是在沉思:“那你說說,你這位舊主子有何特別之處?”
“是。”
小誤子應了聲,接著道:“但凡入了宮的娘娘,莫不是以爭得聖寵為榮,但太妃娘娘卻從來爭。”他頓了頓,向鳳雲崖請罪,卻也沒有直接開口,隻是恰到好處的拍個馬:“娘娘當然也是與眾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