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我要向你們提出一個明顯不容忽視、令人不快卻又無法回避的問題：我們是該消滅人類，還是人類該拋棄戰爭？人們不願麵對這個抉擇，因為要消滅戰爭實在太難了。消滅戰爭就意味著要求限製國家主權，這使人厭惡。然而使人們無法認清形勢的最重要的原因，可能是“人類”這個讓人們感覺模糊、抽象的詞。人們幾乎沒有運用想象力去考慮這個問題，因此沒有認識到，危險不僅是對於他們所能模糊理解的人類，還有他們自己及子孫後代。他們認為隻要禁止使用現代武器，戰爭還是可以允許繼續存在的。這個願望恐怕隻是一個幻想。任何和平時期達成的不使用氫彈的協定，在戰爭期間都不再被認為具有約束力。一旦戰爭爆發，雙方都會開始著手製造氫彈，因為如果雙方隻有一方製造氫彈的話，那麼不製造氫彈的這一方必然會失敗……
按照地質年代來計算，人類到目前為止隻存在了一個極短的時期一最多隻有100萬年。目前至少據我們所知，尤其是在近6000年裏，人類在宇宙史上取得了全新的成就。過去無數個歲月裏，太陽東升西落，月亮時盈時虧，夜晚星光閃爍，隻有在人類出現之後，這些才被理解；在天文學的宏觀世界和原子的微觀世界裏，人類揭示了原先認為可能不會被發現的秘密；在藝術、文學和宗教領域，有些人顯示出崇高的情感，正是這種情感使得人類值得存在。難道僅僅因為很少有人能夠想到，整個人類而非某個群體存在的價值，就讓這一切在毫無意義的恐怖行動中結束嗎？人類是否如此缺乏智慧，缺乏無私的愛，如此盲目，甚至連自我保存這樣最簡單的要求都置若罔聞，以致要用滅絕地球上所有的生命為代價，作為它愚蠢的最後證明？一因為不隻是人會被消滅，動物也會被消滅，沒有人能指責它們是共產主義或是反共產主義的。
我決不相信這就是結局。人類如果想繼續存在下去，就應該暫時忘掉爭吵，自我反省。人們有充分的理由期待未來的成就極大地超過以往的成就。如果我們願意作出選擇，那麼在我們麵前就有幸福、知識和智慧的不斷進步。難道我們因為無法忘掉爭吵，而去選擇死亡？作為一個人，我向全人類呼籲：記住你們人類善良的本性，忘掉所有的紛爭。如果你們能做到這點，通往新的天堂的路就暢通無阻；如果做不到，擺在你們麵前的就隻有全世界的毀滅。
羅洪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