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秒鍾後……
主事看看坐在他身旁沒事人兒似的女人,再回頭看看擂台中央冒著冷氣的公孫宥,最後瞥了一眼貌似神情非常愉悅的堂主,默默地低下了頭……
在詭異氣氛之間夾著的夜未央主事,抖抖地問向萬浮生:
“姑娘與公孫莊主相識?”
萬浮生嗑了粒瓜子撇嘴道:
“簡單來說,我接下了一個任務去殺他,結果殺他的時候被發現了。”
主事:“……”(這樣也可以做朋友?!)
女子看他一眼,不耐煩地把瓜殼吐到地上,擺擺手:
“拜托,我還沒說完。然後就打了一架,最後我覺得被單方麵狂虐太不公平,就逃走了,逃走的時候他送了我一件永生難忘的''驚喜''。”
“什麼驚喜?”主事下意識地緊張了起來。
女子抬起光潔的手掌,手背上有一條還未完全消退的傷痕,她道:
“他斷了我係著窗戶的銀絲,差點要了我的命。”
主事:“……”(好和諧的相遇)
說罷輕輕撫上自己的手背,那裏的膚色淡淡凝白,毫無血色,不知是因為月光的照拂還是因為本身的膚質,像要在空氣中融化了一般。
她略有些留戀地摩挲一陣,不打算繼續講下去,開口問道:
“楚堂主對''銀麵修羅''怎麼看?”
他聞言展顏一笑,溫順的眉眼之間流露出柔和的光芒,潤澤得猶如一塊古玉,道:
“公孫宥啊……”
“不過是一個喜歡像女人一樣披頭散發拿著他的琴到處裝瘋賣傻妖嬈如花每天勾引各種少女,啊不,少男少女的變態罷了……”
接著眯起眸子注視著她,溫潤如玉的目光緩緩展開,一副人畜無害的表情,悠悠地歎了口氣:
“應該給''雪觀音''推薦一下,變態是種病,得治!”
主事:“……”(堂主你能不能不要用這麼人畜無害的表情講辣麼惡毒的話?)
萬浮生:“……”(原來不隻我一個人覺得他''變態''……)
暗衛盯著笑容越發妖豔魅氣的主子,“咕咚”地吐了口口水,脊背一陣發涼。
公孫宥收回一直看她的目光,臉上雖然還是一片陽光明媚,但陰森森地露出隱約的潔白牙齒,鳳目狹長:
“變態是種病,得治……”
“你們,都聽見了什麼……”
“什麼也沒有!”異口同聲。
何成的事很快如風一樣散去,本來嘛,“天下第一殺手”的角逐,就要死人的,也不多他一個,也不差他一個。可笑,滿腔渴望的熱血,即便是盡情揮灑,也不過他人輕描淡寫的一句傳言,一句閑話。
榮耀和輝煌,向來都屬於勝者。
人們談論更多的,是那個黑衣黑發的女人,名不經傳形如廢柴般毫無內力的女人,卻讓江湖上兩個傳奇般的男子,競相為她折腰,一個是後起新秀,一個是成名已久,她有什麼資格,值得他們為她這麼做?
萬浮生。
偏僻的邊角,有一雙玉手,掐著掌心,將這個名字深深地刻入血肉之中。
金紅的長裙上繡著大朵大朵盛開的芙蓉花,張揚而耀眼到了極點,繁複的金線布滿袖口,顯得華貴如奢靡的皇家。
露出的脖頸修長而瑩潤。
再往上,女子的容貌如她的裙裾一般,是刻骨的張狂,眼角上挑如孔雀的翎羽,華光躍動,紅唇濃豔似鮮血塗抹,說不盡的華麗,說不盡的美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