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絮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急忙對趙縣令做了一輯,口中連連道謝。
“先不要謝我。”趙縣令避開了楊絮的作揖,沉聲道:“本官雖然上任這東柳縣縣令已有一年,不過這縣丞和主薄可都是這裏的老人,想來對一些事情指手畫腳,更何況衙門內是非多,你能夠在這裏呆的下呆不下,全看你自己的。”
楊絮急忙稱是,這衙門內的主薄名喚李樁,年過五十,在這衙門呆的舊的人背後都叫他李扒皮,從二十年前從一名帳薄升為主薄,這主薄的位置一坐就是三十年,雷打不動,不知道換了多少縣令,可是唯獨這帳薄是鐵打的營盤。
而縣丞,縣丞說權利大倒也不大,可若說不大,當縣令不在的時候完全可以代替縣令打理全縣事物,可以說是那種老虎不在家猴子稱大王的職位。
而這位周縣丞可了不得,周縣丞這人全名沒人知道,因為他來這裏不足兩年的時間很少與人打交道,常年就是一個人坐在側屋,到點就來,到天黑就走。
可是就是這麼一個完事不操心的人,背後卻有著知府做後台,據說正是趙知縣的上頭,朔州府知府大人,至於是什麼關係那就不得而知了。
還有兵役校尉,主要管理東柳縣治安,至於那位牛校尉趙縣令稱楊絮不會和他有什麼來往,也就不提,這縣主薄的位置乃是從八品的文官,可以說小的不能再小了,而趙縣令則是從七品的縣令,至於楊絮這個帳薄的位置,沒品!
每月供奉半錢銀子,楊絮算了算,差不多有三百個銅板,就楊及娣那個小丫頭和他兩個人吃喝足夠了。
側屋李主薄屋內。
“自己找好了人?不是我找的人能坐的穩帳薄這個位置嘛?”李樁李主薄一臉陰沉道:“更何況秋收在即,這裏麵的大油水可全指著這個時候,這位趙德江趙縣令想幹什麼?想朝著肥肉伸手不成?”
“大人,我們該怎麼辦?”一個滿臉書生氣息的青年,一臉阿諛之色,眉目之間還略帶陰狠,把那一絲書生氣破壞的無影無蹤。
“能怎麼辦?人家是縣令,不論是主薄還是縣丞,還是校尉,均以縣令為尊。”李樁朝著那人問道:“接收帳薄的人是誰?”
“楊絮,楊童生,這幾日來這楊木頭變化頗大,而現在縣老爺居然被讓他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任帳薄,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我們不知道啊?”
李樁摸了摸胡須沉思了片刻,道:“距離稅收還有幾日?”
“不足半月!”那人回到。
“稅收之前讓楊童生自己離去!明白嗎?”李樁沉聲道。
趙縣令知道楊絮家裏早已揭不開鍋了,便自己掏腰包提前把楊絮俸祿發了,拿著半錢銀子,楊絮整個人走在路上都覺得腳下發飄。
有錢的感覺真好!
路過布莊的時候,楊絮扯了十多尺布,做了厚厚的被褥,還給及娣做了一身新衣服,順便給自己買了一雙鞋,路過豬肉攤的時候買了二兩豬肉。
半錢銀子已經所剩無多了,不過下個月的吃食肯定是足夠了,帶著東西楊絮滿心歡喜的朝著家走去。
夜晚,楊及娣吃著豬肉穿著新衣,臉上滿是她這個年紀原本有的天真笑顏,更得知自己的兄長居然在衙門裏麵當差了,更是激動不已,看向楊絮的眼神中滿是小星星。
感受著及娣崇拜的目光,楊絮心頭大鬆,不管怎麼說現在的生活才像是人過的日子,至於帳薄這個職位能不能做好,他並沒用多想。
按照趙縣令的說法,帳薄就是記賬,把每年秋收時候的稅收記錄,然後大部分上交國庫,留下一小部分維持縣裏開支,寫寫東西在楊絮眼裏簡單至極。
可是有些簡單的事情隻是看起來簡單,而一些有心人盯上了他,趙縣令坐在衙內對於楊絮能不能把帳薄的位置做好了很是不敢肯定,一年了,這是第一場交鋒,他不能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