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楊絮這間破破爛爛的小院,今日清晨滿是楊及娣歡快的笑聲,現在這個六七歲的小丫頭總算是有了一點她這個年紀該有的樣子了。
今天是第一天,楊絮有種再次回到現代上班的感覺,不過西裝革履是沒有,就連身上的青衫都顯得破舊,不過那半錢銀子已經花的差不多了,若是再給他做一身衣服,估計後半個月又會陷入到揭不開鍋的窘境了。
楊及娣看著哥哥,楊絮的長相除了臉色略白外,也算是一表人才,隻不過身上那股子書生氣略重一點,給人感覺肩不能抗手不能提,再加上一身破舊的衣服,一眼看去就是一個落魄書生。
“兄長,今日及娣出去給扯點布,去做件衣服吧,不管怎麼說兄長你現在每天都能見到縣老爺,穿這樣略有不妥。”楊及娣嘟著嘴說道。
楊絮哪裏不懂人靠衣裝佛靠金裝的道理,隻不過錢剛夠嘴裏的吃食,這衣服算了吧。
“及娣,若是現在做必然是秋裝,可是這秋季馬上就要過去了,到了冬季這秋裝便不能穿了,豈不是浪費?”楊絮拍了拍楊及娣的小腦袋,說:“所以,再等幾天做冬天的棉衣不是更合算?”
楊及娣略一思索,笑著稱兄長果然聰明!
楊絮把剩下的銀子全部交給了及娣,別看及娣小,真要說起打理錢財楊絮是遠遠不如,至少他做不到把規劃變成現實。
穿過熙熙攘攘的街道,楊絮站在了衙門口,清晨的衙門略顯冷清,不過有一人卻站在大門口早早的在等待他了。
這人身高六尺,眼中帶笑,上身秋裝夾衣,下身寬袍帶褲,雖然一身書生氣,不過眉宇間卻有著一股子陰狠之色,手持一柄紙扇,也不扇,隻是拿在手裏把玩。
這人正是昨日和李樁商談之人,見楊絮到來,急忙滿臉笑意,朝著楊絮迎了上去。
“這位想必就是楊絮,楊童生吧?”這人雙手一拱,作了一輯,道:“在下吳木生,乃是李主薄下麵一錄事,今日得知楊老弟出任賬簿一職,特來相迎。”
楊絮看著這人心中已經對這吳木生有了些許了解,他雖然沒讀過多少書,可是這人卻沒少見,形形色色的人見過的多如牛毛,這吳木生雖然笑的頗為和善,可是他怎麼看這笑實在太假,按照以前他所熟悉的這類人,這吳木生定然是那種笑麵殺手,為人奸詐無比。
“多謝吳兄勞心了。”楊絮急忙回禮道。
吳木生笑著道:“無妨無妨,主薄大人還在等著你呢,還是先隨我來吧!”
吳木生前麵帶路,楊絮緊隨其後,一路上吳木生說說笑笑,頗顯風趣,而楊絮隻是隨口應和著,看得出來,這吳木生雖然年紀不算是很大,但絕對是混跡官場內的老油條,說話滴水不漏,而且還會讓人心中升起一股親切感。
前世看過萬千紅塵的楊絮通過直覺告訴他,這個吳木生很不簡單!
來到後堂,楊絮看到趙縣令站在正房門口,當看到他的時候轉身進了房內,似乎在避諱著什麼。
“稟大人,新任賬簿楊絮已經在門外。”吳木生站在門口朝著裏麵說道。
“讓他進來吧!”一道慵懶的聲音在屋內想起。
吳木生給了楊絮一個眼神後邊掉頭走了,楊絮邁步入內,這間屋子內和趙縣令那間屋子比起來略有差別,除了書架上堆積如山的賬本外,再無他物,一個年過五十,身體臃腫的男人坐在一張椅子上盯著他直看。
楊絮見此急忙低下了頭,這李樁可是在東柳縣做了三十年的主薄,可以說是東柳縣的地頭蛇。
“楊絮?”李樁臉上露出一絲笑意來,用手瞧著桌案,道:“抬起頭來讓老夫看看。”
楊絮抬起頭,隻見李樁麵沉似水,嘴角微微上揚,看上去像是在笑,不過一雙略顯渾濁的眼睛卻沒有一絲笑意手指不停的在桌案上有節奏的敲擊著,手指上的玉扳指和桌麵碰撞出‘砰砰’的聲音。
“十四歲得童生功名,你的事情老夫基本上都知道,你我皆是東柳縣之人,自然不會為難你的。”李樁那肥胖的身軀坐在哪裏似乎有些費力,微微後靠,仰在椅子上接著道:“你隻需記好賬簿便可,其餘之事便不用你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