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飛心想,先禮後兵,且看他們怎麼說,於是走上半步,行了一個躬身禮,雙手一拱朗聲道:“在下長白劍派邵飛,向五位蜀中唐門的前輩請安。”
那五人咦了一聲,登時麵麵相覷,各自對望一眼,心想這英俊少年,怎地一開口就道破了我們的身份,又聽那少年說自己是長白劍派的,心想強龍不壓地頭蛇,心中便多了三分忌憚。
站在中間的高個漢子,滿臉絡腮胡,瞎了一隻眼睛,瞎煙用黑布遮住,隻讓人覺得說不出的詭異。他高聲道:“你這娃娃怎知我等是唐門中人?你師父是哪一位?”
邵飛一聽這人聲音,便知他是那個“李大哥”,隻是他此時說的是官話,口音頗為古怪,咬字不甚清晰。邵飛心想,敵眾我寡,地形對我不利,我先跟他好言好語實話實話,在做打算。便道:“蜀中唐門天下聞名,不想今日在此遇見五位前輩。我的師父乃無通先生…”
邵飛話未說完,那五人便仰頭哈哈大笑起來,笑聲頗為無禮。那王二哥怪笑數聲道:“原來是個崴貨(假貨),長白劍派餘山遠的徒弟,隻有五個,啥子時候有你這樣一個娃娃。”原來莫捷和邵飛拜餘山遠為師之事,在江湖中並未傳開,而近年來,長白五俠在江湖中威名素著,是以其他門派均以為,餘山遠隻有五名弟子。
邵飛見那五人笑聲無禮之極,而那王二哥口中直呼師尊名諱,心中已氣極,但強忍心中怒氣,不動聲色道:“閣下既然認識‘長白聖手’崔百齡,那便應該知道,無通先生近年來又收了兩名弟子了。”心想,不知三哥跟這幾人是否有交往,先談談口風再說。
不料那幾日笑得更是放肆,五人中唯一的女子,春小妹笑道:“不知哪兒來的娃娃兒,長得倒是蠻俊俏的,就是謊話連篇,笑死個人。”那春小妹聲音嬌媚異常,一邊說話,還一邊向邵飛連送秋波。
邵飛已知,這五人跟三哥並無交情,又見這春小妹連連拿眼神勾自己,心中厭惡。忽聽得身後采兒道:“我們可不說謊話,到是你呀,我看才是謊話精。前日晚上,是誰跟那個王二哥,偷偷跑到石陣中來的?”邵飛心想,原來那晚采兒也聽到了,采兒見這幾人神情凶狠,定然不是好人,忽然心中一計,便將那件事抖露出來。
隻見那王二哥和春小妹,吃了一驚,隨即目露凶光,身手便往懷中摸去。邵飛心想,不好,對方要用暗器。不料忽然啪啪啪啪數聲響,那兩人已委頓在地,坐在了雪地中。原來那李大哥早就懷疑妻子跟這王二小有染,此時瞧見王二跟妻子的神情,便知自己昨晚喝醉後做了烏龜,如何能按捺住心中怒火,飛身暴起,在王二和妻子臉上各扇了四個巴掌。
李大本就身強力壯,武功比這對奸夫**高出一大截,此時怒火中燒,手上用了全力,四個巴掌之後,那王二和春小妹隻覺千百隻蜜蜂在眼前飛舞,耳中嗡嗡作響,坐在地上不得動彈。
李大將二人扇翻在地,抽出腰間佩刀,便要將這一對奸夫**砍死,一招“力劈華山”往王二頭頂砍落,隻聽當的一下,一柄長劍將自己兵刃格開,隻見一人站在自己身側道:“先對付那少年,不忙清理門戶。”那李大見抬頭一看,見是帶頭的趙一虎出手格開自己兵刃,冷冷哼了一聲,退在了一旁。
那趙一虎,乃是之前邵飛偷聽眾人談話之時,一句話也沒說之人,他轉過身來,對邵飛道:“那金針可是你二位取走的?”語調字正腔圓,居然不是川中人氏。
邵飛心道,“壞了,我怎地如此大意,竟未想起來這檔子事兒,那刺中山腰八隻蜈蚣之人,必是這五位唐門中人”還未答話,隻聽得又一人道:“趙哥跟他倆客氣什麼,讓我去把這個小子宰了便是,這個美貌大閨女嘛,嘿嘿…”
邵飛一聽聲音便知這個猥瑣的矮子,便是那個常吃板刀麵的劉三,隻見那劉三,右手握著一根純鋼短槍,奔上前來,抖了一個槍花,便向自己胸口刺來,邵飛一味忍讓,對方竟然一出手便下殺招,再也忍耐不住,身形一偏,避開這一槍,刷的一聲抽出腰間銀霜劍,使出長白劍法中的“封”字訣,一招“程門立雪”用劍身將他的短槍格開。
邵飛手中的銀霜劍乃是削金段玉的寶劍,但他不願與這唐門為敵,多生是非,是以隻拿劍身迎敵,否則劍鋒一轉將對方兵刃砍斷,便跟唐門結下了梁子,日後眾師兄弟在江湖上行走,明槍易躲,這唐門的暗器毒藥神鬼莫測,可不太好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