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舊事(二)(1 / 2)

餘山遠續道:“創派祖師爺在山中百無聊賴,便靜心研究武學,他本就天資過人,又無俗世打擾,過了數十年,便創了兩套拳法,一套劍法。說來也巧,正當他在林中試演一套掌法之時,當時橫掃中原武林的大豪俠周牧之來長白山采藥,正好遇見了創派祖師爺練功,周牧之脫口讚歎創派祖師爺的掌法,兩人就此相識。他二人閑暇切磋武藝時,創派祖師爺使出這兩套拳法,一套劍法,周牧之大加讚賞,說是開創了武學了新天地,那時創派祖師爺已年過花甲,心想自己再過數年也將去世,崆峒派的武功也便罷了,倘若自己所創的武功不能流傳於後人,甚是可惜。當下便在周牧之的鼓勵下,於鷹嘴峰頂修建了道觀,創立了長白劍派。周牧之勸他改名為長白派,但創派祖師爺說,崆峒派對自己武學影響甚大,不願與之有一絲的紛爭,若叫長白派,則有與之分庭抗禮之嫌,取名為劍派,那便說明自己創的乃是一小門派,以後弟子不要把這套劍法忘記便是了。那周牧之欽佩創派祖師爺的人品武功,回到中原便推薦了幾大武林世家的子弟前來學藝,那些子弟在長白山學了十來年,終於忍受不了長白山的終年苦寒,紛紛回家繼承家業,隻有兩人留下來終生待在了長白山上,那便是我派第一代的弟子了。創派祖師爺死前,留下遺言,長白弟子將來見到峨眉派弟子時,應禮讓三分,寧可自己受些委屈,也不可與峨眉劍派置氣,對崆峒派也需盡量忍讓,隻要不涉及到原則,不要與這兩派爭鬥,所以本派門規的第十條,便是‘遇見崆峒派和峨眉派需盡量忍讓’。好在崆峒派在西北,峨眉派在東南,我長白劍派在遼東的深山之中,門下弟子數十年也不一定能見到幾次麵,再過數百年,三派皆為武林的名門正派,互相禮數有加,也沒發生過什麼爭鬥,直到四十年前。”

張真道:“師父,四十年前的那場本派的內亂,便是崆峒派挑唆的麼?”

餘山遠不置可否,呆了半晌緩緩道:“我八歲入了長白劍派,三十一歲時,正好遇上了這場慘案。要說這場慘案,還需說另一件事,那便是百餘年前的那場正邪之間的爭鬥了。你們都知道,一百多年前,江湖上的九大名門正派攻上昆侖山絕頂,誅滅了魔教。那九大門派除了現如今的少林派、崆峒派、峨眉派、點蒼派、華山派和本派外,還有泰山派、昆侖劍派和衡山派。隻是那三派在這場大戰中好手死傷慘重,以至丟了很多絕招劍法,百餘年來,始終翻不了身。據說那一戰,連續打了三天三夜,最終魔教教主被殺,其餘教眾自焚而亡,九大門派將光明宮燒成一片焦土而回。但從那後,長白劍派的高手層出不窮,每一代弟子人數雖不多,但都威震武林,別的門派自然起了疑心,其中就以昆侖劍派和衡山派最為歹毒,他們在江湖上傳言,九大門派誅滅魔教之時,長白劍派畏縮不戰,而是默默偷學各派的劍招,更有江湖上的無聊之人,竟說我派在搜查魔教教眾時,找到了魔教的武學秘籍,將之私吞為己用,但明眼人一看便知,我派武功正氣堂皇,不帶一絲邪氣,有識之士自然一笑而過,但昆侖劍派和衡山派的誹謗,卻沒人能夠說得清,直到當時少林寺的住持,寫了一封信給昆侖劍派和衡山派的掌門,力證我派在與魔教的鬥爭中奮勇殺敵,這才平息了這場口舌之爭。”

莫捷恨恨道:“昆侖劍派和衡山派怎地如此不要臉,自己武功不濟,便誣陷好人。”

餘山遠道:“捷兒,世人的嘴,我們又怎能管的住呢?正所謂身正不怕影子斜,荀子曰:‘流丸止於甌臾,流言止於智者’,你需將萬事放下,淡然處之,那才能無往而不利。”

莫捷躬身道:“是,弟子謹遵師父教誨。”

餘山遠道:“四十年前,那時的一代弟子中,掌門師祖是大師哥,他下麵還有四個師弟,而他五人又都有六七名弟子,我當時是第三代中的大弟子。長白劍派那時興旺無比,每年總有十幾位師伯師叔在江湖上行俠正義,別人提起少林崆峒必定會說到長白劍派,前來央求學藝的弟子更是絡繹不絕,但本派選弟子之時極為嚴格,自然有大多數人便會落選,我派知客道人雖都好言撫慰,但不免有憤恨不平者。那年掌門師祖剛過完七十五歲大壽,峰上忙了好幾日,才將各大門派前來拜壽的掌門、高手一一送下長白山。那時正好本派三代弟子齊聚鷹嘴峰,即便往年除夕春節也未這樣齊整過,掌門師祖的二師弟,名叫吳長鳳,見眾弟子齊整,便提議第一代的師叔各挑選四名二代弟子,切磋一下本門武藝。這三十幾位二代弟子,在江湖上都是赫赫有名的高手,聽此提議無不躍躍欲試,掌門師祖道:‘本門切磋武藝,點到即止,不可造成殺傷。’眾人均躬身稱是。於是每位師叔祖都挑選了四位最得意的弟子,二十位二代師兄弟,抓鬮捉對比劍。如此鬥了半日,已有五位二代弟子分別勝出,第六對二代弟子比劍時,一方是掌門師祖的三弟子,叫陳南雁,另一方是掌門師祖的四師弟的弟子,叫李一庶,二人武功相差不多,直鬥了一千多招仍未分出勝負,忽然陳南雁使出一招劍法,誰也不識,竟然將李一庶大腿劃了一道口子。那李一庶的師傅叫宇文凱,當即出聲叫道:你這不是長白劍法,是衡山派失傳的絕招,叫‘回峰蜿蜒勢’,是什麼人教你的!宇文凱的二師哥吳長鳳問,你怎地知道是衡山劍派失傳的絕招?莫非你學過?宇文凱和吳長鳳素來不合,隨即便出言諷刺,長白劍派的弟子不學自家武功,居然偷偷去學其他門派的絕招,這一下可犯了眾怒,這偷學其他門派的劍法乃是武林中的大忌,眾人紛紛斥責宇文凱胡說八道,宇文凱氣急敗壞,便下場將這‘回峰蜿蜒勢’一招一式使了出來。眾人紛紛道,原來偷學衡山劍法是你,宇文凱脫口而出,放屁,老子打小就學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