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望心想,“是了,果然是藏寶的地圖。”
莫山一言不發,氣凝丹田,防備對手暗中偷襲,同時心中在急劇思索,原來他們是為那《明昌神圖》而來,我又何時得到了這勞什子鬼圖?是了...是了...定是因為焦大俠之故。莫非焦大俠臨終前囑托的那物便是?想到此處不禁往兒子脖子上望了一眼,那是一個小小的護身護。
莫山不禁有些焦慮,焦大俠生前行蹤不定,正邪不明,說不定跟那魔教有什麼關係!想到此處,心中不禁有些遲疑。但一瞥間,隻見圍在身邊的這些惡徒,無不視自己全家為待宰的羔羊,忽然胸中熱氣上湧,心道:“大丈夫死且死了,連恩人所托付之物也守不住,算甚麼英雄好漢?這些人要殺我,就讓他們來殺好了,卻又怎地?”
思念及此,莫山不由得口中幹渴,隻想喝他幾十碗烈酒,甚麼生死,盡數置之腦後。莫山忽然又看見兒子莫捷的臉,他年紀尚小,一臉迷茫之色,自己若是死了,他該怎麼辦?一想到兒子,這漢子心中頓時軟了,但隨即一咬牙,我夫妻二人拚死殺敵就是了,今日隻要保全了兒子的性命,其餘的都顧不上那麼多了。
吳道人等人見莫山太陽穴高高鼓起,手上筋骨突出,顯然內外功造詣都甚了得,又見他臉上陰晴不定,忽紅忽青,均握緊了手中兵刃,以防他突然暴起;這七人此時心中都在想,此人成名已久,先動手的隻怕是給人做嫁衣,是以紛紛隻是言語恫嚇,並未有人率先出手。
莫山的兒子莫捷,坐在父親對麵,今年剛剛十四歲,正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年紀,他自幼在父親的指點下學武,早就想跟著爹,在江湖上行俠仗義了。莫捷生性急躁,若不是他媽媽一再按住他的手,早就要站起身來跟這些人比劃比劃了。此時見父母不說話,那些人又汙言穢語恫嚇自己一家,再也按捺不住,大聲喝道:“你們這群壞人,誰說我爹拿了你們地圖?我爹爹說沒有,便是沒有,你們莫要敬酒不吃吃罰酒!”莫捷自幼在莫家莊長大,從不會那罵人的粗話,此時即便氣急敗壞,也隻能說些“壞人”之類的話,莫山本想嗬斥兒子住嘴,但兒子素來好麵子,在這敵人之前嗬斥他,卻也不妥,一沉吟間,莫捷已說了狠話。
吳道人心想:“這對賊夫妻口風嚴的很,恐怕從他們嘴裏打聽不出什麼,不如激一激這少年。”便哈哈一笑道:“黃口小兒曉得什麼,你爹爹已經身入魔教,將來死後恐怕要為人所不齒。”
那頭陀是吳道人的相好,兩人一拍即合,續道:“小孩兒,別看你爹現在威風得緊,嘿嘿,等你爹媽死後,別人提起你莫家莊便會說:那‘泰東神劍’原來早已結交妖邪,真是死得其所。千百年後,也要為人所唾罵!不如你求你爹把那《明昌神圖》交出來,我和尚保證沒人敢…”
父親在莫捷心中,一直是神明一樣的人物,那少年怎容得他人玷汙父親的名聲?未等那頭陀說完,莫捷怒火中燒,再也忍耐不住,凳子一踢,飛身一拳向頭陀打去。
頭陀笑道:“哎呦,真動手麼”,斜身避過。左手向莫捷肩上抓落。
莫夫人大吼一聲:“休動我孩兒”,刷一聲響,已拔出了腰間長劍,向頭陀左肩砍下。豈料那頭陀武功著實了得,身形一轉,長臂一伸已抓住莫捷背心要穴,隨即將那少年身子一舉,迎向莫夫人的砍來的長劍。
莫夫人一招之間就落了下風,隻得劍鋒微轉,向那毛猩猩劈去。毛猩猩閃身避過,口中罵道“直娘賊,好不凶狠!”隨即跟毛孩兒兩人揉身而上,跟莫夫人鬥在一起。
頭陀哈哈一笑,點了莫捷背心上“大椎”、“靈台”兩處穴道,那少年登時委頓在地,動彈不得。頭陀一轉頭“咦”了一聲,甚是驚奇,不知哪兒來的一個錦衣虯髯漢子在跟赤發幫的三鬼在搏命,吳道人和那滿臉晦氣的中年婦人以二敵一,跟莫山鬥在一起。
莫夫人一拔腰間佩劍,那赤發幫雙鬼便踢翻了桌子,吳道人雙鈸一拍,“鏘”的一聲,右手一橫,將那鋼鈸往莫山胸口劃去;那滿臉晦氣的中年婦人,雙手一翻,一送,兩柄短刀刺向莫山小腹;那赤發雙鬼各使一把狼牙棒,赤發幫三鬼舉起狼牙棒往莫山頭頂砸去,七鬼則舉棒橫掃莫山腰間。莫山一聲長嘯,拔劍一格,身形後躍,堪堪避開這四人合力的一擊。
邵望對兒子道:“躲好了,別出來。”隨即大喝一聲:“倚多為勝,算不得好漢!”身形一晃,已欺到赤發幫七鬼身側,呼的一刀,向七鬼右臂砍來,他本想逼得赤發七鬼還擊,以解莫山燃眉之急,不料那七鬼武功不濟,一棒揮出,招式已老,邵望一刀揮出,登時將他斜劈為兩截,上半截連著狼牙棒飛出丈餘,滿屋都是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