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初擁(2 / 2)

切膚之痛、及死亡的恐懼還有腹中的絞痛過後李允之睜開眼睛,入眼一片光明,他真的可以看見了,紫石沒有騙他,而自己似乎誤會他了,一一看去,一個清麗的美人,正滿眼擔憂的看著他,然後是渾身潔白的冒著寒氣的雪,這是自己第一次看見照顧陪伴自己的人,即便不問熟悉的氣息,熟悉的溫度便夠了。

“洛仙姐,雪哥哥。”聲音帶著少年的青澀。

“師兄?允之弟弟?”洛仙看向李允之的目光似喜時悲。

皮膚晶瑩剔透,極地的長發,這些都不是他的,而如今卻真實的長在他身上,如他自己的的皮肉一般,他的觀感比看不見時更加靈敏,還能聞到雪身上的淡淡妖氣及遠方的蟲鳴,在銅盤裏他看見了那一夜夢中自己所見的傾世容顏,肌膚似乎還殘留著那淩遲之痛,那麼,這張臉以前的主人呢?紫石走了過來,一藍一紫的眸子印入他眼簾,它教他殺人,教他彈琴,他卻是第一次在現實中見它驚豔的容顏。

“房間太暗了。”紫石的話剛落,李允之便本能的走去燭台,點燃了油燈,它的命令刻印進他的靈魂,讓他身不由己,這一夜他出賣了自己本就殘敗的身體以及靈魂,但隻要有機會複仇,這一切又有什麼關係呢?而旁邊的雪與洛仙驚異於李允之突然從床上消失出現在桌邊,點燃了油燈,而後者突然感覺陣陣饑餓,看著洛仙的脖子咽了口口水,空氣中彌漫著她身上特有的香味,而紫石若無身邊帶動的氣流便如不存在般,它身上沒有人氣亦沒有雪身上的妖氣,它到底是什麼,又將自己變成了什麼?

“你最好控製好你的速度,不然你會很餓的,洛仙可不是你的食物。”紫石才想起剛剛成為血族的幼崽會非常饑餓而自己似乎忘記給他準備食物了。李允之拿起桌上的糕點放入口中,不複曾經的香甜,強迫自己將無味的糕點咽了下去,腹中立刻傳出一陣絞痛,身體更是酸軟無力,洛仙擔心得扶住站立不穩的李允之,不明白剛剛還能瞬閃的人怎麼突然如此虛弱,看向紫石,紫石皺眉第三代血族不該這麼虛弱的,難道是因為自己不是純血種麼?或者自己初擁的方式不對?看來這個奴隸製造的不是很成功啊。

“人類的食物會讓你變的異常虛弱和拉肚子的,還有陽光對你而言就像烈火一樣會將你帶來灼傷甚至死亡。”紫石說著便要帶李允之出去捕獵卻被洛仙攔住。

“師兄,你到底對允之做了什麼?為何他無法再吃東西?為何他會長的和你一模一樣?為何他無法再見到陽光?這麼多年,我幾乎從未見過你吃東西,你是將允之變的和你一樣了麼?你還能生活在陽光下,而他呢?從師傅離開後,我便覺得你再也不是你了師兄,我已經受夠了,允之和你們不一樣的,你是扭曲的還不夠,非要將他變的和你一樣扭曲麼?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洛仙真的覺得很憤怒,她在害怕,但她害怕的究竟是什麼呢?曾經還有允之陪她做飯,陪她整理藥草,陪她吃點心,而如今便隻剩下她了。“吃東西?你告訴我,人類的食物到底是什麼味道呢?而若是看不見,黑夜與白天又有什麼區別?洛仙,你知道嗎?人類是最弱小且愚蠢自以為是的東西,他們想的越多,便離自己的初衷越遠,卻以為自己很聰明,任何生物,要麼軟弱的被吞噬踐踏,要麼吞噬踐踏他人,我們將你保護的太好了,以至於你有多餘的心思思考多餘的軌跡。若你真的覺得我錯了,為何不嚐試改變呢?你隻會無病呻吟無事指責,這麼晚了,還不休息,盡想些亂七八糟的,明天你還給不給人看病了?”紫石有些無奈啊,洛仙繼承了白翎的救世主品質,它真的無法理解這種自找麻煩的行為,它會聽白翎的話好好照顧她的,隻希望她別給自己添麻煩便好,從洛仙身上接過虛弱的李允之離開百草堂,雪緊隨其後,見洛仙也跟了上來,紫石止步。

“洛仙,你早點休息罷,這麼晚了,外麵很危險的。”

“你想帶允之去哪裏?他已經虛弱至此,你還想怎麼折騰他呢?”既然紫石要她阻止,那麼她便阻止他們出去罷。

“你們倒是都挺關心他的啊,嗬嗬。那我不出去了。”明明,洛仙與雪最先認識的是自己,為何他們卻更在意李允之呢?這些年來自己究竟忽略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