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石帶著李允之雪及洛仙來到京城開了家百草堂,依舊是小小的四合院,紫石將清泉縣的百草堂裏的梅樹移栽種了過來,清麗的女大夫,雪色的俊美公子,兩個永遠戴著長長帷帽的少年,這個奇特的組合在風波暗湧的京城懸起一絲絲的漣漪,李允之將自己蒼白冰涼的手指伸出帷帽想要得到感受那絲絲暖陽,然而尚未感覺到溫暖便被陽光灼傷冒出陣陣青煙,他吃痛的收回手指,初擁後提升的不緊緊嗅覺聽覺,連痛覺也比曾經敏感了。由於雪的到來,炎夏的京城竟然變得清涼以百草堂為中心向四周飄散開來。洛仙本是名不經傳的民醫,然有百年妖精及天才紫石教導的她醫術也不是蓋的,鄰裏或者窮人們若有什麼小病也愛來她這裏問診,常有妙手回春之效,收費也算實惠,漸漸有了些許名氣。
李允之戴著黑色的帷帽,一身黑色的布袍站在曾經輝煌而如今一片荒涼淒涼的恭親王府門前滿是回憶,曾經的他還小什麼都不懂,如今想來視他如命卻不得父王喜愛的母妃,對他阿諛奉承卻恨不得他早早死去的姨娘,以及事事愛與自己爭鋒的庶弟,永遠躲在梅姨娘身後的庶妹,還有對自己冷淡嚴厲的父王,也許是那時候他太小了,還不懂得爵位的重要,那時的自己真的不在意誰是這個恭親王府的繼承人。被受欺辱的自己在火中來不及顧及他們,不知在那把大火到來前他們是否經曆過什麼,那時候的母妃是否還會思考著自己或者怎樣給自己的娘家爭取更加穩固的後盾或者自己在王府的後盾,劉姨娘是否還在思考給自己什麼有趣的小玩意兒好讓自己不思學業,而庶弟李左之是否還在努力的研讀四書五經,但他知道,那時候的自己身處地獄,心裏卻發誓若他還活著必定會回來的,看看到底是誰,蹂躪折磨他之後又將他扔下在王府放了一把大火,他不在意爵位,但他在意自己所經曆的屈辱,他定要讓那個人十倍百倍來償還,要讓那個人生不如死。大門上的十字封條搖搖欲墜,李允之推開大門,是慘敗的石屏看不見曾經雕刻的雙蛟戲珠已不見,穿過大廳來到後院,他似乎看見一個小男孩在這裏拖著奶娘要她給自己雕木馬,然後小男孩穿過走廊在荷塘裏喂魚,然後不知被誰推如湖中,醒來時是母妃梨花帶雨的臉……時隔多年那時他還小,許多記憶已模糊,看見熟悉的場景在腦中一一回過,仿若昨天。氣流微動,四年的黑暗練就了他靈敏的聽覺及觸覺,在初擁後變的更加靈敏,有人在不遠處監視著他,在他曾經的家。他走進他曾經住過的庭院,這裏僅剩一片灰燼,那監視的目光自以為高明的墜在他身後。在一個沒有陽光的殘牆邊,極地的長發隨著李允之的蹲下在地上樸散開來,這裏是父王曾經的書房,裏麵的書籍已不見,不知是腐朽還是化為了灰燼,監視的目光來自書房左麵的廳堂,猶豫經曆大火又無修繕暴露在陽光下,陽光會限製他的行動,若帷帽掉了他便會如這滿地殘骸般化為灰燼,撿起地上的一塊石頭彈出,監視者被打中,知道自己已經暴露,揉著頭上的包站了起來,沒料到這纖細矮小的身影竟有如此身手,這人藏頭露尾,在這朝廷封禁之地怎麼都顯得詭異,把刀而出直指李允之。
“你是何人?來此所謂何事?”
李允之看清了來人的臉,是個三十來歲的男子,目光深如刀刻,他記得這個人,是父王身邊的侍衛叫李修,據說身手很不錯,他在這裏做什麼?為何他沒死?恭王府已敗,難道他不了解的父王身邊還有死忠之人在此等候。
“聽說四年前恭親王府在一片大火中化為灰燼,你可知是何人所為?”李允之沒有回答李修的問題,而是問道,或許能從他身上找到一些線索。
“此案尚無定論,京城不是已經傳開多年。”聽見麵前全身漆黑一片的少年身影提及此事李修的目光深沉下來,若小王爺還活著也與這少年一般大罷,但很顯然他並非京城人士,難道是聽了市井閑言好奇來好玩的?
“這樣啊……那大火之後發生了什麼事,你可知?還有恭親王府可還有人幸存?”李允之死死盯著李修問。
“恭王妃與小王爺在火中喪生,大火後皇上封鎖了京城恭親王府,恭親王攜帶家眷前往封地赤皁。”這些事不是人盡皆知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