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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這個清冷的聲音,槿妃的臉像立馬換了張皮,探出一雙酥手,笑意盈盈地虛扶了一把來人,嬌滴滴地問道:“是什麼風把王公公給吹來了?小鴛,杵在那幹嘛,還不快給王公公看茶。”
一邊說著,槿妃一邊走近來人,撚起衣袖,拜了個請的姿勢。
來的是獻帝身邊的老紅人,太監總管王衫半王老公公。
王老公公滿頭白發,臉上的皺紋溝壑縱橫,永遠是淡如死水,一副深不可測的模樣,讓人瞧不出年紀和城府。
宮中上了年紀的老人兒有很多,能當上獻帝眼前紅人也不算難。
但是紅得足夠久,命活得足夠長,這宮中恐怕隻有他這一位發短心長的老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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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這是折煞老奴了。”王公公拱手作揖,垂著眼角,麵無表情的回答道。
“王公公說笑了,此番前來,所為何事?”槿妃娘娘見王衫半似是對自己的好意熟視無睹,不為所動,便不再堅持。
王衫半筆直地立在槿妃身邊,身子略彎,恭敬地答道,“回稟娘娘,皇上深知娘娘素來歡喜些花花草草。前幾月,便尋思為娘娘尋找著稀奇玩意兒,供娘娘賞玩。
今日清晨,這幾株藍色大花綠絨蒿剛到達宮門,皇上便吩咐老奴將這些花親自送到娘娘宮裏。”
說話中,幾名宮人將著幾株綠絨蒿抬進了鶯歌亭。這花生得藍葉金蕊,通體妖豔,在陽光下似是閃閃發光,甚是奪人眼目。
“娘娘,”王衫半特意壓低了嗓子,輕輕說道:“這大藍綠絨蒿,來自我國遙遠的西南邊陲,長期以來被埋沒於崇山峻嶺上。
為了讓這幾株花活蹦亂跳地盛開在娘娘的眼前,皇上沒少花心思。他特意命人走水運,一路北上,快馬加鞭連夜送進宮來。為的就是趕上月夕佳節,給娘娘每年的聚會添添光彩。
娘娘莫要辜負了皇上的一片心意才是……”
槿妃聽了王衫半的娓娓道來,暗自微微一顫,似是沒料到獻帝的心思如此縝密,心中竟如此重視自己。
隻見槿妃臉上不禁一暈,語氣中帶了些嬌羞,道:“那,就有勞王公公,替本宮叩謝皇上了。”說著眼角一提,眨了眨眼,向小鴛暗暗使了個顏色。
婢女小鴛立馬了然於心,將一枚上好的和田碧玉扳指掏出了衣兜,半推半就地塞進了王老公公的袖口中。
王衫半收緊了袖口,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清了清嗓子,拜了拜,不露喜怒地開口道:“若無事,老奴這就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