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噩噩的日子過的異常緩慢,我們心照不喧的互不照麵,試圖淡化那日湧現的絲絲情素……
實在無法再待在屋裏了,天天逃避似的練字,讓我的心壓抑到瀕臨崩潰。一定要出去透透氣,否則定瘋掉的。自進了陳家,我幾乎未出過府,陳夫人總是以“婦道人家不宜拋頭露麵”為由限製著我的自由,難得出去的一次,便是遊船的那次,現在看來,發生落水事件後,再出去是想都別想了。
出逃,這個念頭一閃過……當我從夾雜著緊張的興奮中反映過來時,已經打扮停當了。看著銅鏡中的清秀小廝,不由扮了個鬼臉,一刹那,仿佛回到現世的種種,我依然是那個每天和數字打交道的小會計,在領導麵前故作深沉的分析財務報表,但一回到家就是個看著蠟筆小新齜牙咧嘴笑的大孩子。百感交集,一時間恍然若失,頹然的跌坐在鏡子前,想到現今自己的境況,想到未來的命運,淚已滾落,一滴一滴打在梳妝台上,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音,暗示著時間的流逝……
倔強的站起來,望著鏡子裏的自己,淚止不住的落下,來不及擦拭,一次一次的抬手,衣袖已是一片溫濕……等到一切平複,抹去殘留的水珠,昂著頭向緊閉的大門走去……
也許是過高的估計了自己在陳家人眼中的分量,又或許是這身下人的衣服將我偽裝的很好,反正我一路暢通的走出了陳府,這個事實在我出了門很遠,還覺得難以相信,回望向那扇朱漆大門,守門的家奴一如既往的站著,看不出有何不妥。
本該雀躍的心,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苦澀在心中化開,如果一去不複返,也可以吧,府裏的平靜不會有任何波動吧,而他也會無所謂吧……原來,對他,我竟然還存下僥幸的希望,手痛苦的握了鬆開,複又握緊……
被忽略著,甚至可以隨意拋棄的感覺糾纏著的我,漫無目的的在街上走著,滿目的繁華隻在眼裏留下模糊的影子,孤立的穿梭在人群中。本就不屬於我的世界,自然不會對我有任何憐惜,這我該懂得的,不是嗎?
恍惚間來到一間酒樓前,看著在酒幌上那個瀟灑的“酒”字,頓時來了興致。我微笑的抬步走進酒樓,迎麵走來的夥計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眼神的挑剔讓人窩火,笑容僵在了嘴角變成了抽搐。
我怒目瞪著他,厲聲說:“怎麼,小二哥,客人進門不迎座,還讓人站著嗎?”
方才他在評估我的身價,見我衣著普通,一副平常小民像,自然不願多加搭理,可後見我態度倨傲,口氣淩厲,生怕我是哪家的公子偷遛出來逛的,得罪不起,陪著笑臉道:“不敢,這位公子樓上請!”真是個見風使舵,八麵玲瓏的小人,我不屑的甩手,徑直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