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樊祟請來徐道人暫代軍師一職。徐宣道:“如今若要破這姑幕城,還需二人相助方可。”樊祟道:“哪二人?”徐宣道:“謝祿,楊音二人!謝家大戶,馬匹輜重甚多,今我軍中最缺戰馬;這楊音乃臨沂軍需官,掌管眾多兵械鎧甲,若得此二人相助,定可破這姑幕城!”樊祟道:“二人現今何處?”徐宣道:“皆在臨沂縣內。”樊祟道:“這好辦,我這便派人去邀他二人前來,既便是綁也將他二人綁來!”徐宣忙道:“將軍萬萬不可!這謝祿乃楚國大司馬謝昌俊後人,乃名門望族後裔,定不會輕易舉事,我與他頗有交情,願親赴謝家遊說與他,那楊音乃我任職縣獄史時與我同僚,本是熟識,我若聲明大義,他二人自當來投。”樊祟道:“既如此一切有勞先生,我等在此靜候佳音!”
徐宣這便動身,樊祟命趙虎謝滿江二人隨行沿途護送前往。
那鄭婉在軍中待得煩悶嚷著要同去。樊祟向來疼她,便依著她,遂命人為四人備下馬車及隨行物資,由趙虎一路驅車趕往東海地界尋人。
途中閑聊,謝滿江問那鄭婉道:“你與虎哥可是親兄妹否?”鄭婉笑答:“不是親兄妹,卻勝似親兄妹!”趙虎於車外道:“我若有此妹妹,可有伴哩,不如你也做她哥哥吧!”謝滿江道:“我才不要做她哥哥哩!”趙虎與鄭婉齊道:“為何?”謝滿江滿臉漲得通紅,半晌說不得話…那老道兒把胡子一捋笑道:“他心裏早有打算哩!”四人一路聊得甚歡,轉眼至一小縣入口,徐宣道:“今日天色已晚,前方到達高陽縣,我等在那暫歇一晚,明日一早再行趕路。”
四人下了馬車一齊步入高陽縣內,見此地人丁稀少,略顯淒涼,路遇一老者,徐宣上前問那老者道:“這位老漢,為何此地如此冷清?”老者回話:“現今各地皆鬧饑荒,村裏壯年呆不下去,多半去山裏做了強人,其餘壯丁亦被官府強征了去,如今這縣裏隻剩得像老朽這般老弱病殘在此。”趙虎道:“老人家,你可知這縣裏尚還有客棧投宿否?”老者避而不答,隻搖頭道:“你等還是趕往別處投宿去罷!”老者說罷,自顧離去。四人繼續前行,那謝滿江眼尖遠遠望見不遠處懸掛著一紅燈籠,忙叫道:“那有客棧!”眾人齊望去,見那燈籠內點了燭火,下麵掛一木牌寫有“雲隆客棧”四個大字,甚是醒目!趙虎喜道:“真有客棧!”謝滿江嘴裏嘟嘟著:“隻恨那老頭這分明有間客棧,卻要戲耍我等!”
四人一同進了那客棧內,見一小二上來搭訕,小二道:“幾位是住店還是打尖?”徐宣見那小二總盯著四人包裹看,有意道:“此家可是黑店?我等多是窮苦人家卻無多少銀兩。”小二忙道:“先生說笑,這有青天縣老爺做主,哪來黑店!”徐宣道:“沒有最好!我等要四間上房,且要挨著!”小二道:“上房倒有,卻都不是挨著。”徐宣道:“如何沒有挨著?”小二便有些不耐煩,便道:“近日人多客滿,能有空客房便是不錯,幾位若不放心可尋別處投宿,本家店小招待不起你等大戶。”徐宣道:“店家誤會,便依你,隻在同一層便了!”小二道:“得咧!”這便領了四人看了各自客房。待那小二離去,徐宣叮囑道:“此店卻有些古怪,這縣裏分明無人,店家卻說客滿,隻是一時尋不得歇腳處,你等進了屋後須把窗子打開,不到半夜不可入睡,若有動靜時便喊我等。”三人點頭應允便各自回去房中歇息。趙虎趕了一天車路,早已困乏,沒多久便倒頭‘呼呼’睡去。
謝滿江倒是不困,守到半夜聽得有磨刀聲響起,暗道:“果是家黑店!”便把耳附於牆邊,聽得有幾人說話聲,謝滿江本是聽力過人,現夜深人靜更是聽得真切。隻聽一人道:“老大,刀已磨好,何時動手!”另一人道:“噓!你個呆子,小聲些,待過了二更天便要動手,我三人先去那道人房間一刀結果了他,你去那小娘子屋裏用袋子將她綁了。”另一人道:“那倆小子如何處置?”頭領道:“那二人帶了兵器不好對付,先不理會,明日若是問起便說那道人與那小娘子已先行一步離去,他二人若不信時再動手不遲。”謝滿江聽得消息,自顧不得睡去,忙起身去那徐道人房裏相告,推門進時發現徐道人並未在房內。又轉至趙虎房內,點亮桌前燭火,那趙虎如今睡得正死,謝滿江怎叫也叫不醒他,見桌上有一茶壺,倒一杯水將他潑醒。趙虎醒來,正要發作,謝滿江急捂了他嘴道:“噓!此家黑店,我聽得那夥賊人正謀劃著加害我等!”趙虎一聽大怒,提槍便要去找那夥賊人理論,謝滿江忙上前止道:“此處客房眾多尚不知那夥賊人藏身何處,隻聽得聲自那北邊屋裏傳來,切不可打草驚蛇!你先去徐軍師房內蹲守,我便去鄭婉房前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