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總看也沒有看這個姓葛的大隊長一眼,隻是隨手掏出2000塊錢扔在地上,一揮手叫來兩個保安送他去醫院。然後毫無表情地瞥了我一眼,對王文霞說:“讓他留下吧,小王,你負責安排一下。”
後來我才知道,我的這次出手把葛隊長傷的很重,胸腔子總是有冒煙的感覺。當我在一次和他喝酒聊天的時候問他:“當時為什麼那麼拚命?”
他說:“當時我以為老板是想拿你來頂替我,所以我才有豁出命也要把你打敗的想法,你不知道我隻有一個女兒,現在讀高中,我要是失業了,她就會失學的。”
我這才恍然大悟,對他說:“你老哥也忒小瞧兄弟了,就憑我這身手能給他當小小的保安隊長?就是給我個保安部經理讓我幹,也得看兄弟我高不高興!”
其實我當時確實是衝著他的位置去的,可是有時候說話不能照直崩——人有時候就是這麼虛偽,幸好我這是善意的謊言。
在我的心中一直是認為私企的老板都是可以知人善用的,沒有想到這個王總卻是另外的一副德行。按理說應該優勝劣汰吧,我應該接任保安隊長的職位,可他姓王的偏偏掏錢讓失敗者去養傷,對我反而不冷不熱無足輕重地給晾在這兒了。一天裏的工作就是接送他的兩個孩子上學和放學,簡直就成了一個男保姆,一想到這些,心理就極端的不平衡。
劉興勸我:“你別拿這當回事兒!反正已經留下來了,一定會有你的用武之地的。”
日子就這麼平淡地過著……
話又說回來,王總對咱也還真不錯。在靠著他辦公室的隔壁給我劃出了一畝三分地兒,做我的辦公室。而且一天到晚任事沒有,把我整的跟秧子似的,兩手癢癢的直想撓牆根。
雖然我的辦公室是在王總辦公室的隔壁,所以跟他的秘書的辦公室也很近。但是我很有自知之明,所以寧可在自己閑的無聊撓自個兒腳心,也沒有去和王總的女秘書瞎搭咯。因為我知道,一般公司的女秘書都是跟老板有一腿的“過蜜”情人,所以,平常開幾句玩笑扯扯閑篇兒還可以,但是從不走的太近。萬一被老總誤會自己在抄他的後路,那咱不死翹翹也不遠了。
無聊的生活進行了一個月,到發糧餉的時候,財務部竟然給我開了3000元的工資,我當時看著那錢特乍眼!就說:“哥們兒,是不是整岔劈了,把別人的工資開給我了?”
財務部經理說:“沒錯!這就是你的工資。每個員工的工資都是由公司的經理會議決定,然後發給我們財務科。我們財務科是照章執行的。”
我想,這個王總肯定是腦袋生蛆了,要不就是進水了,再不就是騎大鵝摔壞腦袋了。難不成是讓門縫給掩了?否則,就算他上輩子缺爹缺怕了也沒有這麼幹的呀!
當我把這種想法對劉興說的時候,劉興說:“老板比你還鬼靈精著呢,他決定給你的就是你應該得到的。你該拿就拿,管那麼多幹啥?”
我一想也是,我本來就不是做保姆的料。可是王總他媽的放著人才不用,反倒把我當祖宗供奉著。這個傻蛋老板既然缺爹養,那我就先受用著。哪天他養膩了抬起大腳板子踹咱時,咱他媽的也不屈。
按我的心思,本想一直呆到挨踹那天。可是3天後,老板把我叫到他的辦公室。
他先“啪”地把一部手機拍到老板台上,然後說:“小龍,這部手機你先用著,然後把一件事給我辦了!”
我問:“不知是什麼差事?這個你得交代清楚,要是殺人放火的事兒我可不幹!”
王總說:“當然不是那種事。廣廈房地產欠咱們470多萬工程款,已經拖了3年了。你和財務經理去把他清回來。”
我這才知道,原來是讓我清欠啊。行!這可是咱的老本行之一啊。不過我可沒有指望那個跟白麵書生似的財務經理。要靠他這號貨去討帳,不倒貼就他媽的燒高香了。
於是我說:“行!一定辦好。不過文的他唱,武的我來。我不想聽誰擺愣兒!”
王總說:“小龍,你千萬別大意那廣廈的老總出身不是很幹淨,手下也有一幫兄弟,而且他老丈人還是公安局的——黑白兩道都賣他麵子,你一定要小心。你想帶什麼家夥?刀還是槍?我給你準備……”
我說:“不知老板你有沒有準備洲際導彈啊?”
他沒有明白我的話,搖搖腦袋“沒有。”
這家夥真他媽的笨,真不知他是怎麼起家成大業的!我又逗他一句“既然沒有洲際導彈,那你讓我帶這些破銅爛鐵有什麼用?”
他還不明白:“那你想帶什麼呀?”
我忽然覺得和他說話真他媽的沒勁,一點幽默感都沒有,更別提默契了我也就沒有心思再逗他了,“沒準備就算了,我就帶倆拳頭去,又不是戰爭,隻是清欠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