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總是我現在有著千般不情萬種不願,也得在幾個大蓋帽的注視下,乖乖地跟他們走,但是,我同時也打定了主意:以有機會,馬上遁人。
畢竟,這些曾經小時候裝飾著我夢想的職業,現在在我的眼裏隻繼承了虎的殘暴,卻無真實的虎的熱血,他們在我的生活鋪開了一道道陰影,他們用暴力禁錮著我的靈魂,我目睹虛構的虎被藝術的命名,誇張的纂改,塗上修辭的謊言,現在他們成為我回憶時的一種想象形式,它們的行為被寓言式的虛構。
它從森林到紙間,脫離具象的肉體,虎便是我們自己在夢幻的一種形式,或者在我的語言暴力下的衍生物,它被政黨,軍隊,警察,監獄……無窮的組合。它被宣傳,樹立,它不再具有血肉獸類的疼痛,感官,神經,生命,殘存眼裏的麵對同類的善良,它成為某種機器,生硬冷酷,麻木,帶來我們靈魂的驚慌。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雖然我不是君子,但是對這幫被人民用血汗養活大的,卻一直在人民的頭上作威作福的家夥。我還是有著本能的排斥與逃離開的想法。
更何況,我雖然屬於看熱鬧的人,但是我的目的絕對不是看熱鬧,而是要坐火車去長春。
所以,在向外走的時候,我借助擁擠的人流,一下子就脫離了他們,然後找了一個座位,就坐了下來。
所幸,那些警察也不差我一個目擊者,所以,並沒有鋪天蓋地地尋找我,我也順利地坐上了火車,向長春的方向駛去。
第二天上午,火車進入長春站了,走下火車,通過出站口,我回頭看了看。
發現,長春的火車站就象一頭怪獸一樣,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大口大口地喘息,而隨著它的每一次喘息,都會有濃煙般的人群從喉嚨一樣的甬道裏被噴出來,然後在廣場驟然散開,最後像所有的濃煙都要被強勁的氣流裹挾一樣,被塵土一樣地噴到自己最後想要達到的地方。
現在,我也和許多人一樣,在怪獸的一次巨大的喘息中被甬道噴出來,一直越過出站,在闊大無邊的廣場站定。雖然以前我也來過長春,但是我還是需要深切地打量一下這個將要拚鬥的城市,看了一會兒,沒什麼感覺。隻有一點點的陌生。長春,隻給我一種血液沸騰的衝動。而不是像自己初次進入城市的時候那樣,被闊大的廣場弄得心慌差點失去方向。時到今天,我還清楚的記得,自己初次進城因為所見的都是鋼筋泥澆灌而成的都市,與自己在鄉村所見的滿目蔥蘢的碧綠形了巨大的落差,把自己像黃河出海的淤灘一樣,因為失去了流速而張皇失措地擱淺。
看了一會我又抬頭看了看天,天空正晴。晴的很好,一種瓦藍的感覺寫意著思緒的放縱。
希望老叔家的麻煩可以向天上的太陽一般,將所有的烏雲都散去。我在心中喃喃了一句後,就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對著開車的師傅說了地址後,就閉上眼睛養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