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之間,一個星期過去了,洛紫琴每天都會來找顧無卿練劍,下午在演武廳那短短兩三個時辰也成了顧無卿最美好的時光。
每一天,他都在這裏揮灑著汗水,觀望著他那心愛的人兒起舞翩翩,揮劍如虹,美妙不可方物。
砰!
浩瀚長河上,紫氣氤氳蒸騰,隱藏在其中的玄妙劍影激射而出,劍光氣貫如虹,仿佛能刺破一切邪魔。不是曾青鋒的那種極致鋒利的劍意,可是更加神奇大氣,無往不利。
“好,等你的《三河劍光》更進一步,就能產生劍意。劍意是劍的形神情理的結合,蘊藏在劍中卻又包羅萬象,是將劍法修煉到極致才有出現的。”顧無卿在一旁觀望著洛紫琴修煉,插口道。
“和你的刀意比,還差太多了。”洛紫琴搖頭道,那次和丁傀儡對決,顧無卿的澎湃刀意讓她記憶猶新,震撼不已。
“你畢竟沒有修煉武道,我的刀意,可是在多次實戰中培養出來的。”顧無卿笑道,要是熟悉他的人,就像尹淩、林皓等人在這裏,肯定會大吃一驚,顧無卿居然會笑?世界末日來了嗎?要知道,他們從來沒見過顧無卿如此開心地笑過。
他們不知道,全世界顧無卿隻會對一個人,喜笑顏開。
洛紫琴放下手中的劍,來到顧無卿身邊坐下,笑道:“說真的,當初真的沒想到你可以來參加天陽考核,一年時間,從入途一層到現在下應二重,跨越了整個入途境,你才是天才啊!要知道,一些尊徒一輩子都沒法成為天尊呢。”
“我隻是比別人多努力了些而已。”顧無卿口回答道。他的心思不斷運轉,咬了咬舌尖,使自己緊張的心情暫且平複下來,小心翼翼道:“我想去藍蓮湖那走走,一起嗎?”
“好啊!”洛紫琴沒有想太多,直接答應了。要知道,昨天晚上,顧無卿為了這一句看似輕描淡寫的話醞釀了一個晚上,對著鏡子反複了練習,隻為了與她相約藍蓮湖畔。現在終於成功了,他忐忑無比地跟在洛紫琴後麵,緊張地快要無法呼吸了。
他要做一件大事。
兩人來到藍蓮湖畔,一同看著遠處的美景。細柳扶腰,微風簌簌,在雲端露出一頭的夕陽側映在波光粼粼的湖麵上,漣漪帶著小魚的須兒,泛過翠綠荷葉,噗的一聲,合子落入湖裏,濺射出點點水花。洛紫琴專注地看著初夏最美的畫麵,卻不知道顧無卿在一旁呆呆地看著最美的你。
“還是東陽學院裏的景色最美了。”洛紫琴低頭轉向顧無卿,眼中水波靡靡,小手輕輕接住長過耳下的垂鬢絨發,不由清風吹拂。
“是啊!”顧無卿連忙把視線轉移,他實在不敢再看著洛紫琴了,覺得自己的目光就是褻瀆,褻瀆了這個女神。
“一年前還是你帶著我來這個藍蓮湖呢。”
“那麼快,又一年啦······”洛紫琴低頭呢喃道。顧無卿發現不對勁,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我隻是覺得,不想時間過得那麼快,不想長大。”洛紫琴搖頭道:“感覺,越是長大,越發現自己的無能為力,好多事都不是自己想的那麼簡單。大人的世界,太複雜了,我不了解,也不想了解。”
“我倒想快點長大。”顧無卿道,洛紫琴詫異地抬起頭,問道:“為什麼?”
“因為長大了,我才能擁有更多的力量,保護自己最重要的人。”顧無卿抬起手,拳頭緊握,直視湖的盡頭那條狹長的美妙的線,夕陽照在男孩堅毅的臉上,眼中熠熠生輝。
兩人聊了好久,終於等到夕陽就快隱藏在山邊時,洛紫琴才猛然記起她今天出門時答應了媽媽要早點回家,便匆忙和顧無卿道別了。正當她轉身走出不到三步時,顧無卿的聲音在她的背後響起。
“紫琴。”
“嗯?”洛紫琴略顯詫異地回頭,慘慘的夕陽照遍了男孩細長的黑發,和半邊臉頰,光影分明。
男孩嘴唇翕張,身軀因緊張而輕微顫動,心中躁動不已,空氣好像凝聚成一塊,無論如何也無法吸入鼻子裏。他曾在生死關中遇到過漫山遍野的敵人,威力也比不過眼前這個可人兒。
“我喜歡你!”
顧無卿終於說出了這句話,這句他期待已久的話,這句他反複醞釀的話。的確,男孩重生後睜開眼,第一個出現的就是她,那一刻,年幼的他,情竇初開,連自己都不知,自己已經心有所屬了。上天將一條紅線灑向世間,連接著彼此,漫漫修行路上,唯一的牽絆就是她。
“無卿你······”洛紫琴睜大了眼睛,她怎麼也沒有預料到顧無卿會說出這句話。簡簡單單的四個字,比任何天術都有威力,直擊她的內心。
“是的,我喜歡你。我原本不知道什麼是喜歡,但在天刑山,你來到我眼前的那一刻,我明白了,我的緊張,我心髒的跳動,都是因為我喜歡你。在我最孤單的時候,最失意的時候,萬劫不複的時候,你總會來到我身邊。因為有你,我在這世界上才有希望。”顧無卿一口氣說完這些話,仿佛用盡了全身所有的力氣,顫抖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