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特羅沃早就到了。水印廣告測試水印廣告測試他在一個角落裏坐下來,靜靜地觀察那些喝酒的人,試著融入酒吧的環境裏。但沒一會兒,他就再沒興趣來光顧這種酒吧了。桌上汙跡斑斑,凹凸不平的凳子放在坑坑窪窪的地麵上,一坐就搖搖晃晃。他在吧台點了一杯味道像白水似的麥酒,喝完之後,他就再也不想續杯了。這樣的條件,酒吧居然還能經營下去,施特羅沃對這家酒吧的老板不由感到佩服。
不僅這些,施特羅沃還發現吧台後麵的那個惡魔蟲體頭骨太容易讓人心神不寧了。那個家夥好像從頭到尾都在盯著他看。盡管如此,經過思考,施特羅沃得出了這樣的結論——正因為這副頭骨若有若無地盯著這裏的每個人,大家才忙不迭地一杯接著一杯喝酒。施特羅沃覺得這倒不失為拉生意的好辦法。
跟曼紐爾一起來的那幫人跟曼紐爾一樣說話粗聲大氣,上身都穿著一件無袖襯衫,下麵穿著一條鬆鬆垮垮的棉布褲子。施特羅沃的哥哥每天靠著給塞拉摩碼頭的船隻卸貨為生,而賺得來的錢不是扔在賭場裏了就是送給了這家酒吧。這種工作消耗的純粹是體力,而非腦力,這就是為什麼施特羅沃對他哥哥的工作一點都不感興趣的原因,這也是他粗獷淺薄的哥哥樂此不疲的緣由。施特羅沃的哥哥是個不喜歡動腦筋的人。就連當年施特羅沃應招入伍接受的訓練在他看來都太費腦筋了。他喜歡搬運的差事,有人會告訴他從哪裏拿箱子,再搬到哪去。而任何比這複雜的事情——比如拿著把劍打仗——都會讓他頭痛不已。
這夥碼頭工人一走進酒吧,曼紐爾就說:“找張桌子,夥計們,我去點酒。”
“第一輪你請?”一個同伴咧嘴笑著問道。
“做夢吧——待會我再跟你們算賬。”曼紐爾笑了一下。向吧台走去。施特羅沃注意到他的哥哥沒有徑直走向吧台,而是奇怪地拐了個彎擠到了站在吧台前麵的兩個人的中間。“晚上好,埃裏克。”他跟酒吧老板打了個招呼。
老板隻是點了點頭。
“兩杯麥酒,一杯玉米威士忌。一杯紅酒。一杯野豬烈酒。”
施特羅沃笑了一下。野豬烈酒一直都是曼紐爾的最愛,但這種酒卻也是酒吧裏最昂貴的酒。這就是為什麼曼紐爾至今還和父母生活在一起而施特羅沃早就另立門戶的原因。
埃裏克走開照單配酒去了。曼紐爾轉頭看著坐在他旁邊的一個男人。這個人來得比施特羅沃晚。但卻已經喝道第三杯玉米威士忌了。“嗨!”曼紐爾叫了一聲,“你是馬戈茲,對嗎?”
那個人抬起頭,兩眼茫然地看著曼紐爾。
“你跟火刃蟲族的那幫人在一起的。是嗎?上次那個家夥招人的時候,你就跟他一起,是不是?”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馬戈茲說話已經含糊不清了,隻能勉強說出幾個詞,“讓……讓開。”
馬戈茲從板凳上起身,一把推開準備攙扶他的曼紐爾,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踉踉蹌蹌地朝門走去。
曼紐爾給施特羅沃使了個眼色,點了點頭。施特羅沃立刻放下早就空空如也的酒杯如釋重負地來到拉摩的大街上。
一條條用小圓石鋪成的路將塞拉摩的一幢幢建築物連接起來,仿佛一個阡陌交錯的格子長廊。這條路本來是避免人、牲畜或托運的貨物陷入兩邊的沼澤地而專門設計的。現在,許多人都走在這條路上。而不是兩邊的泥地和草地上。這夜的塞拉摩的確車水馬龍,施特羅沃也就不用擔心馬戈茲發現他在跟蹤了。
馬戈茲一下撞到了四個不同的人身上,有兩個竭力躲避但還是撞上了。施特羅沃覺得安全起見,大街上的人最好都該單獨行走。馬戈茲醉得不行了,他應該不會注意到在擁擠喧鬧的大街上有個人跟在他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