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寂靜令蘭兒心生恐懼,加快了步伐,幾乎是一路小跑來到了暖亭,而梁子方已早早地在那裏等她了,蘭兒看見暖亭點燃的燭火還有石桌上的一盒點心一壺茶,心裏才平靜了不少。
“蘭兒來晚了,還請梁公子莫怪。”蘭兒向梁子方賠禮著。
梁子方見蘭兒來了甚是高興,絲毫沒有怪罪的意思,“姑娘說的這是哪裏的話,是在下來早了,請坐,蘇錦姑娘。”梁子方特意強調了“蘇錦”二字,看著蘭兒,查看她的反應。
蘭兒一聽此話,剛坐下的身子立刻站了起來,有些慌張地說:“蘭兒當日並不是有心欺騙公子,隻是……”蘭兒不知該怎麼說下去,隻好噎在那裏。
“罷了罷了,在下也並無他意,蘭兒姑娘坐吧。”梁子方笑著,這也算報了上一次蘭兒要捉弄自己的仇了吧,不過她緊張的樣子還真是有意思。而蘭兒一聽梁子方這樣說就像如獲釋重一般,這才放心地坐下了,心中懷著萬千疑問。
梁子方卻不緊不慢地倒了兩杯茶,似乎是剛沏好的,杯麵向上翻騰著熱氣,飄著清香,他遞過一杯給蘭兒,自己抿了一小口茶才開口道:“你一定納悶我是什麼人會出現在白王爺的酒宴上對不對?你也一定納悶我隻不過是一個書生為什麼會有銀子去戲園聽戲對不對?你更納悶我今日為何約你來此對不對?”
蘭兒聽著他的問題,頻頻點頭,等待他為自己解答一肚子的疑惑,梁子方卻像是在故意賣關子,過了許久,手中的茶快沒了溫度,他才說:“國學院招納賢士,白王爺負責國學院的事務,而我與幾位同窗被王爺賞識,有幸到王府與宮中的國學先生學習。既然將被調到國學院任職,自然不能太寒酸,王爺每月按國學院的俸祿為我們發放銀子。至於今日約你,是想提醒你,離白王爺遠一些。”
“因為我是下賤的戲子,是嗎?”蘭兒被他最後的這句話戳到了痛處,像是被人從頭到腳澆了一盆涼水,這般透徹。
“蘭兒姑娘,你誤會了,王爺自從暮王妃逝世後便從未再娶,至今仍每日去祠堂祭拜王妃,即便他贖了你,娶了你,你也不會幸福的,況且王爺身邊上上下下的人都看的出來,王爺眼中除了暮王妃再也沒有別人,恐怕若他贖了你肯定別有用心,蘭兒姑娘小心為好。”梁子方見蘭兒誤解了自己的意思,忙解釋著說。
蘭兒因自己誤會了梁子方感到有些愧疚,此時的氣氛變得有些尷尬,蘭兒便低下頭,喝了一小口茶,這才說:“這樣啊,看來是我誤會了,還請梁公子多擔待。”
他們就這樣吃著點心,喝著茶,看著月亮,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從風花雪月談到人生哲學,不知不覺,天色已經不早了,她們卻越聊越起興致,蘭兒臉上露出了長久以來難得的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