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越前不依不撓的抬著杠,但其他人已經漸漸地對季不泊起了疑心,脫了帽子的倉小寒,給人一本正經的印象,再加上這一連串充滿說服力的解說,不得不讓人產生動搖。

“這樣,我給大家講個故事吧,這是距今6年前的,一個男孩的故事。”

“那是一個21歲的男孩,在一家頗有名氣的甜品店工作,年紀輕輕就當上了店長,那個時候,總公司給他們派來了一個技術顧問,那是一個上了年紀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有點手腕,據說跟黑幫有點關係,總之,是個難以招惹的家夥。

有一天,中年男子的筆記本落在了店裏,恰好被男孩撿到了,出於好奇心,男孩稍稍翻看了一下,卻發現了意想不到的事——中年男子正在籌備著一項殺人計劃,對象還不止一個,計劃的周密程度之高,連犯罪後的脫身計劃,後續的收益等等都詳細的寫在了本子上。

幾個被害人的名字,男孩從沒有聽說過,但他卻拿起了刀,在當天夜晚,偷偷潛入中年男子的房間,將其殺害。

沒有計較後果的男孩,自然就被警察逮捕了,並且很快就宣判了死刑,從公審到執行死刑,隻用了短短的,不到兩個月的時間。

當然了,這也有黑幫在背後的推波助瀾,可笑的是,那幾個理應被殺死的潛在被害人,像沒事發生一樣,更別說對男孩的感謝了,他們連男孩的麵都沒有見過,甚至拒絕了出庭。

但是站在他們的角度上來看,這也是無可厚非的,畢竟中年男子並沒有實際殺人,而這個21歲的男孩,則是如假包換的,入室殺人的行凶犯啊。

執行死刑前,在對男孩遺體的處理上更加讓人寒心,家族中的所有成員,都以出了一個殺人犯為恥,沒人在遺體認領單上簽字,最後決定,槍決後,直接拉到火葬場火化,骨灰也就這麼灑在火葬場。

槍決的那天,家族中也沒有人來看他。

除了一個小女孩。

抽完了最後一根煙後,男孩就上路了,據說,直到臨死前,他還是笑著的。

獄警們抽著煙,這麼回憶道——

哦,那個判了死刑的小鬼啊,在監獄裏的時候還是一直樂觀的笑著呢,我都不敢相信這是一個馬上要被槍決的死刑犯,說起來,那小鬼還是挺有意思的,槍決前一個星期,還給監獄裏的所有人做了個大蛋糕,那家夥,得勁。唉,聽說他在進來之前,是個甜品師來著?”

“別說了!”

季不泊低垂著頭,哀求的語氣從顫抖的牙縫中滲出,嘶啞的像是被人揭開了多年的瘡疤般。

求你了。

求你了。

不要再說下去了......

少女托著臉,遊走在崩潰的邊緣,腳下,正踩著少年為她設下的冰錐,鑽心的疼痛從腳掌遊遍全身,骨髓像是被從脊椎處抽幹。

“那個男孩的名字是——”

麵前的這個脫下帽子的少年,已經不再是之前那個戴著帽子、滿嘴謊言的偵探了,而是在已經消失的大陸上,麵向真相的朝聖者。

所以,你一定會說出那個名字的,對吧?

少年的腦海中響起了另一種聲音,那是他熟悉的,包裹著滿當的甜品的女聲。

來,說出來吧。

隻有你能說得出來。

“季遠野......也就是,季不泊的堂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