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特別好睡,一覺起來已日上三杆。覺得肚餓,草草填了肚子,惠心跑去找阿忠。
一進屋,又聞得那香氣。
“什麼點這樣的香。”她已知道此物不是外界可以買得到,必有它的特殊用途。
“爾之熊掌,彼之砒霜。”
原來如此,這香對人來說是香,對其他物種卻如毒藥。
“昨日姐姐見過你後,似有瞬間清醒。”
“是麼?這是好轉即像?”
“不一定,她在鏡中看到自己的樣子,十分震動,不知活著為著什麼。”
惠心並未曾見到她的樣子,但……沒了一張臉皮的人,相信不會好看到哪裏去。
“有無可能讓莉莉前來相認。”
“惠心。”阿忠十分不解,“我們不過萍水相逢。”
是阿。惠心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對此事如此關心,或許是因這是罕見的事,磁巧讓她碰見了,不想放過。
她一想知道最後結果。
“你呢?你為什麼跑來此處?”
阿,她也差點忘記了自己來的原因。
“不過為了逃避一些事情。”歎口氣,“想著快點忘記,因此努力不去碰觸會觸動不開心往事的東西。”
阿忠微笑,“看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阿忠阿忠。”
樓上傳來叫喚聲,兩人對望一眼,阿忠跑上樓去。半晌,他走下來道,“姐姐請你去見一下她。”
惠心深呼一口氣。
“不用怕,你不必對著她的臉。”他安慰她,“她隻想與你說說話。”
惠心點點頭,“且看她有什麼想對我說。”
今日才看清房內擺設,除卻一張床與輪椅,室內空無一物,四麵牆一律漆成白色,一點裝飾也無。
“許小姐。”那沙啞的聲音這樣叫她。
“我在這裏。”惠心上前一步。
“我隻得一刻清醒。”對方似乎十分了解自己的身體情況。
“之前那個病讓我十分痛苦,無時無刻頭痛欲裂。”她緩慢地說,“我因此入了魔障,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她停一停,“我行為失常。”
“知道自己出了問題,那便不是問題。”惠心表示理解。
“這幾年來,我除了阿忠,根本沒見過外人,你是第一個。我這才發現我並不在我自己的世界裏,我隻是不願相信……直至昨天,你是第一個與我說話的人,你告訴我,我是莉莉的母親。雖然我在這裏每日都能偶爾見到她,但是,我隻當是一件事來做,我忘記了,原來我是她母親。”
惠心說不出話來。
“其實世上根本已經沒有我這個人了。我也不想莉莉見到這樣的我。我現在的樣子,很……很可怕。莉莉不需要這樣一個母親。”
言語之中,處處透出對生存的無望。
她舉起手來擺一擺,不再言語。
阿忠把惠心拉出房間,她卻掙開他的手,大聲叫出來,“你應該知道你還活著,活著便要有活著的樣子。”
阿忠終於把她拉出。
“不必再多說,她已聽不到。我說過,她若是清醒也隻有一刻。”
“她既然清醒,為何還不明白?”
“你忘記了,她清醒的時候,從不對生存下去抱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