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麼綁到底行不行?骨頭能不能長好啊?”傾城有些愁悶地看著自己綁地歪歪扭扭的樹枝,擔心展豪的腿骨會愈合地不直。
展豪倒是不在意,看著她笑道,“那有什麼關係?隻要你不嫌棄我就行了。”
傾城也笑道,“倒也是。將來,我也是個跛子,你也是個跛子,兩個人都一樣的,也免得誰嫌棄誰。”
“你的腿怎麼了?”展豪還不知道傾城曾經摔斷過腿,左腿也有些跛,隻是她平日裏非常注意,從外表幾乎看不出來罷了,當下攢眉道。
“沒什麼。”傾城眉眼彎彎,並不想去回憶當初的那些事情,轉了話頭道,“我給你講講我手上的這幾間鋪子吧,日後我們成了親,我可不想再這麼勞心勞力了。我操持家裏,鋪子裏的事情可都要交給你。慕家一共有十一間鋪子,當時佩裴出嫁我爹給了她三間鋪子作嫁妝,雖也掛著慕家的牌子,不過如今卻是史家的,現在我和哥哥一人管著四間鋪子……”
傾城把鋪子裏的情形講得很是詳細,仿佛明日她便要將這些鋪子整個交到展豪手中。展豪也不願意打斷她,除了遞些吃的給她,便一直含笑看著她生機勃勃的臉。
雖然身處絕境,可她仍是如此樂觀向上,或許自己就是被她這種勃勃生機所感染,所以才會如此情不自禁,深陷情網而難以脫身吧。
展豪在洞中準備的柴火夠燒五六天,食物也隻能維持幾日,眼看著吃的和柴火都即將告罄,而許天烽仍舊沒有出現,展豪不由有些心急。
這日,長長的幽暗的洞中終於響起了腳步聲,隻是這腳步聲卻有些紛亂,像是人數不少。展豪和傾城心下一驚,忙將火堆熄滅,躲在了一塊石頭背後。
從外麵魚貫而入六七個人,個個手中舉著火把,將這間鬥室照得燈火通明,隻是眾人的目光為巨石所擋,一時還沒有發現藏在巨石之後的兩人。
展豪暗暗抽出靴子裏的匕首,準備與來人拚死一搏。
“齊嘉茗?”傾城隻覺得來人身影熟悉,他一轉身,才借著火把的光亮看清了他的臉,驚疑出聲。齊嘉茗身著一身黑色勁裝,麵上神色有些憔悴,渾身濕淋淋的。看見傾城自巨石之後閃身出來,輕輕一笑道,“你沒事吧。”
傾城點點頭,回身看了看身後的展豪,歎道,“我沒事的。展豪傷得卻不輕。”
齊嘉茗順著傾城的目光,看到了這個他早就自傾城那裏聽說了名字的男子,傾城的心上人,見展豪看著傾城的目光坦蕩而充滿深情。他自問他待傾城深情如許,卻無法如此坦蕩,不由生出一種惺惺相惜之感,當下抱拳道,“展兄,幸會幸會,久仰大名。在下齊嘉茗。”
齊嘉茗的名字展豪是聽過的,自然知道他是洛州齊家的大公子,卻不卑不亢地抱了抱拳,客氣而疏離地道,“幸會,齊大公子。”
有了齊嘉茗和他手下的幫忙,自石洞上去自然方便了許多。
傾城剛被拉到山路上去,早就等候得心焦的慕凡便衝了過來,跪在傾城麵前泣不成聲地道,“二小姐,還好你沒事。”
傾城顧不上理會慕凡,回身就幫著齊家的下人們往上拉著拴在展豪腰間的繩子,待齊嘉茗最後一個自瀑布下麵上來的時候,就隻見,傾城小心翼翼攬著展豪的胳膊扶他在一旁坐下。
齊嘉茗的心裏有些酸酸的,相見恨晚,相見恨晚阿。
許天烽自一旁走了出來,上前扶過展豪,看也不看傾城一眼,隻對展豪道,“大哥,我們回去吧。”
“二哥……”傾城知道是許天烽將他們兩人困在下麵的消息告訴了齊嘉茗,第一次客氣跟他說話,“謝謝你。”
“你不用謝我。我都是為了大哥。”許天烽卻一如既往地冷漠。
展豪看了看傾城,柔聲道,“傾城,你放心,等我腿傷好了,立刻就上門提親。”
“那……我等你。”傾城本想讓展豪到慕家去養傷,可畢竟名不正言不順,隻能眼睜睜看著許天烽攙著展豪沿著山道遠走。
滿臉是淚的慕凡爬起身來,哀求地看著一旁立著的齊嘉茗。
齊嘉茗歎了口氣,走到傾城身邊,“傾城,我們得趕回慕家。老爺子……他身體有些不太好。”前幾日,他們順著曉風堂這條線查到了半山腰的這座莊園,才知道傾城被曉風堂的一個叛徒救走,可兩人走投無路,跳下了懸崖。慕老爺子知道了這個消息,立刻就吐了幾口血,昏迷不醒,藥石罔治。昨天許天烽找到了慕家,他便攔住了慕佩阡,帶了自己的手下和慕凡一起趕來救人。
傾城收回了癡癡看向展豪背影的目光,突然吼道,“那還愣著幹什麼,快點回府阿!”
她從沒有這一刻那麼懼怕過。懼怕過自己再一次變成沒有父母的孤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