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玭雖驚訝,但還是很快找到她話裏的漏洞:“不對呀,若沒有同謀,為何馬佳秀女會說她親眼看見自己的妹妹推了遲佳秀女,為何會有秀女作證說看見月琴與遲佳秀女發生了口角?”
李娟璃頓時說不出話來,一旁的馬佳茹雨連忙跪下,假惺惺的哭道:“臣女有罪,臣女甘願受罰,隻是臣女著實冤枉啊!李娟璃為了讓我幫她作偽證,竟讓臣女……臣女……”說到這兒,她突然住了口,似害怕地望著李娟璃。
皇後指著李娟璃,問道:“你做了什麼,你來說。”
李娟璃愕然。她哪裏會知道馬佳茹雨要她說什麼,她不敢說錯,畢竟馬佳茹雨還握著那張王牌,一說錯,就當真應驗了她發的毒誓。思來想去,還是不回答為妙。馬佳茹雨自然知曉李娟璃的難處,故作小心地說道:“她…她喂臣女吃下了……金蠶蠱……”最後三個字她故意說得很小聲,但在場的眾人都聽到了。蠱蟲,她被下了蠱!緩步挪到側殿的文晨聽到這句話,不由大吃一驚。
就連李娟璃也被馬佳茹雨的話嚇到了,這馬佳茹雨果真是說謊話臉不紅心不跳,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給她扣了個下蠱蟲控製秀女的罪名。她甚至有些後悔了,天知道自己得怎麼死了。
在貞玭的眼神示意下,一旁的何太醫給馬佳茹雨施了一禮,口中道著“失禮了”,手早已隔著一層紗搭上了他的脈。待得鬆了手,灰白的眉毛皺成了一團。“可是有什麼不妥?”貞玭的聲音有些急切。
何太醫微微搖頭。他站起身來,朝貞玭一揖,說道:“回貞玭娘娘的話,並無甚不妥,馬佳小主的確被下了金蠶盅,不過這隻蠱蟲養得的火候不夠,並不是太毒,老臣這就為馬佳小主開方子,隻要馬佳小主按此方吃上個十幾副也就無礙了。”
“那何太醫就去吧。”皇後終於開口,但轉而又看向了跪在地上的李娟璃。“來人,把這賤人給本宮拖下去,淩遲之刑伺候。馬佳氏與其他為這個賤人作證的秀女統統拖下去杖責二十以示警戒。”淩遲之刑乃是宮中的酷刑,非犯了重錯之人不會擅用此刑,執刑人用小刀將犯罪之人的肉一片片割下來,行刑時罪犯須含著參片以吊住精力,所以往往受刑之人要經過幾天的折磨才會斃。可以說,這刑實在是最痛苦不過的了。李娟璃聽到皇後的處置,當即眼前一黑,就昏了過去。
皇後對此視而不見,直接領了宮女往外走。麗琦的手從進入側殿開始就一直在絞著手中的絲帕,如今見皇後一走,她也不多做停留,扶著宮女的手走出了側殿。馬佳月琴硬撐著來到側殿,扶著門框的文晨見她來了,搖頭輕歎:“不得不說,你的嫡出姐姐實在太能演了,愣是把自己從主謀變成了受害者。唉,怪不得你在府上會被她折磨得這麼慘,她那張嘴,以及她的城府,都不容小覷啊!今日算是見識了!”
馬佳月琴苦笑:“我本來也沒想過此番能將她搬倒,隻是平白連累了三姐姐,月琴實在過意不去。”
“罷了,也怪我識人不明,小看了你這個姐姐。還是棋差一招啊!”文晨亦是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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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幾天一直相安無事,很快就到了選秀的日子。這天,眾秀女都異常的興奮,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也是,誰不想被選上,成為皇帝的寵妃,享一世榮華呢?
淩雅悉心地打扮了一番後——身著粉紫色銀線繡百合花的馬麵裙和顏色略深些的填棉馬甲,梳了個一字頭,簪了一對鎏金的白玉梅花簪和幾朵現折的紅梅,襯得她愈發靈動俏麗。來到了西湘閣,卻見文晨的打扮素到了極點——一身果綠色繡茉莉的馬麵裙和同色的馬甲,頭發梳的是雙鬟,簪了一隻雕成一簇茉莉的銀簪和幾朵白梅。而馬佳月琴的打扮也沒有多花哨——湖藍色的馬麵裙配上淺藍色的馬甲,頭發確是別出心裁地梳了一個用了支撐物的雙鬟,簪上了許多白梅和星零的幾朵紅梅,倒也清麗,但終究是素了些。
淩雅不由皺了皺眉頭,這是要落選的節奏啊!“三姐姐,你們這樣會不會太素了啊?”她小聲說道。
文晨隻是笑笑:“放心吧,這才能讓皇上耳目一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