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排出的時間節點,教授被推了進來,他神色平靜,目光卻是閃亮著,看到全副武裝的蕭辰璟後,他笑了,“年輕人,我相信我們醫院的醫生和自己國家的醫術。”
這是莫大的鼓勵,蕭辰璟隻是露出了兩隻眼睛,他對著老教授點點頭,也是給自己打氣。
經過簡單的溝通後,手術正式開始,麻醉師把調整好劑量的麻藥注入教授體內,觀察一段時間後,主示意主刀醫生可以開始了。
院方已經接到通知,對方醫院已經把肺源成功取出,目前在等候飛機起飛,所有環節都必須卡得剛好,才能保證肺源離開身體後的時間不能超過規定的時間節點。機場的警車候命待發,等候飛機降落。
當教授的胸腔被完全打開時,手術室也接到了消息,飛機已經降落,開了緊急通道,警車直接在停機坪上接了肺源,然後趕往醫院。
蕭辰璟給自己的老師遞著器材,顏婭給田醫生擦了汗,看到蕭辰璟同樣是一頭汗,也幫她擦了。
院長和兩個醫生親自把裝有肺源的恒溫廂送進了手術室……
十六個小時,手術很成功,蕭辰璟扶著自己的老師走出了手術室,外麵已經站了部分的醫生、護士還有家屬,在一片感謝聲中,田老師隻是說了句,我累了,讓我去睡一覺……
所有的一切都是令人憧憬、向往,蕭辰璟也將為自己的論文寫上光輝的一筆。這個醫院每個人都為完成了這次大手術而自豪時,一個半夜,那位老教授卻是突然出現了排異反應,導致呼吸梗阻後,心髒驟停。一個多小時的奮力搶救,還是沒有把老教授搶回來。
事情總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沒過幾天醫院裏就傳出了風言風語,說老田是為了坐上院長的位子,才接下了這台手術,病人的身體情況是根本不能上手術台的……
蕭辰璟血氣方剛,他因為要維護導師,出手打了人,院方為了息事寧人,不讓事態擴大,就讓蕭辰璟主動離開,而自己的導師卻也因為這件事情突發腦部毛細血管破裂,中了風。
離開了醫院,回到了自己家,總想著風平浪靜,了此餘生,可那些【可惡】的【謠言】又傳到了自己住的這個小鎮,說蕭辰璟是因為在大醫院把病人看死了,被趕出醫院……父母極愛麵子,怎能容忍如此羞辱,沒過幾個月就相繼離開。
……
蕭辰璟把幾件隨身的衣服裝進了那個半舊的箱子,當年,他就是提著這個箱子走出了小鎮;而現在,他還是要提著這個箱子,永遠離開這個小鎮。在父母的墳前,他磕了三個頭,“爸、媽,兒子要走了,我想我也不會再回來了。這個世界,白不是白、黑也不是黑……”
他買了一張火車票,下一部的目的地是哪裏,蕭辰璟也不知道,已經是個無根的人,何必去在意身在何方?西北的一家小旅館裏,蕭辰璟聽著窗外裹著砂礫的狂風,粗木的板桌上是一瓶當地的白酒,給自己灌了好幾口,卻是辣出了眼淚,揪出了埋在心裏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