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城市本不遠，宇文瀾哲到了以後，先找了一個酒店住了下來，然後就電話給了程平萊，“程隊，我到你的地頭了。”
程平萊並沒有多驚訝宇文瀾哲會來找自己，果然是不出自己所料，這小子按捺不住了。
“你住哪兒，我來找你。”程平萊眯著眼睛，常年被香煙熏得泛黃的手指，在桌上彈著，“你一個人來的？”
“一個人。”宇文瀾哲笑笑，很冷，“見程叔叔，何必要幾個人來。”
程平萊下了班，本來是約了孔鋒宇一起去吃羊肉麵的，因為要去宇文瀾哲那裏，就打了電話給自己的學生，晚上臨時有事情。
孔鋒宇想著，邱迪這兩天在信息中心天天不著家，一個人也懶得出門，就說自己在家煮泡麵了，下回再一起吧，叫邱迪一起。
見到宇文瀾哲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他在酒店的餐廳，要了一個包廂，備下了好酒、好菜，他穿著考究，跟程平萊的邋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程叔叔，坐。”他拿過一瓶酒，問都不問就給程平萊倒上了，“五十年的原漿，今天請程叔叔了。”
“這酒，我不敢喝啊。”他調侃著，“瀾哲，你雖文弱，但骨子裏的錚錚，不比你父親差。不僅是你，包括我想知道整個事件的真相。宇文濤也是我兄弟、是我戰友。劉儀涵是我最愛的學生之一，於公，真相大白，給所有人一個交待；於私，儀涵為了這次任務的犧牲，不是白白付出。這丫頭，是我看中了，直接挑到特行大隊的，我心裏也不舍不得。可沒有小我的犧牲，如何換來一個社會的安定。”
“叔叔，喝酒。”宇文瀾哲把酒杯推到了程平萊麵前，“我對於父親的死，我已經釋然，我放不下的，到底是誰出賣了我的父親。我父親，隻是這整個陰謀中的一個環，這一環扣一環，應該能扣到天上去吧。”
程平萊端了酒杯，將酒喝下，真是好酒，“瀾哲，不管怎麼樣。你不能給儀涵帶來任何的麻煩。她目前至少是安全的，我們也在想辦法，把她撤回來。如果你擅自行動，萬一儀涵的身份暴露，你還想讓我再收一次屍麼？今梟他再仁慈，也不容不下身邊的人對他的背叛。”
宇文瀾哲把酒杯握在手裏，幾乎要把它握碎，“程叔叔，儀涵是我第一個喜歡的女孩子。我不希望她——有意外。”
“我不希望有任何人有意外，當然，我也不希望任何人來自說自話。”程平萊目光如炬，看成著宇文瀾哲，他又壓低了聲線，“下這盤棋的人，不是你和我。”
“叔叔，能安排我跟儀涵，見上一麵麼？”他是乞求了，一個皇親國戚的富家公子，何時手心向上過，他很真誠看著程平萊，“儀涵的犧牲，太大了。”
“不行！”程平萊一口拒絕，“瀾哲，你請我吃飯、喝酒，我可以聽你哭、聽你罵我們無情，但不絕不允許你自作主張。你不是警察，就算你是警察，你也要聽命行事，而不是——擅自行動！！”
程平萊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了，他強忍著怒氣，壓下了肝火，“你明天就給我回北京！！”
“叔叔，我不用聽你的。”
“我……”他習慣的摸向腰間，那是通常放手銬地方，他咬著鋼牙，齒縫間吐出了，“不要妨礙辦案。”
“還可以再加一條，妨礙司法公正，你可以給我定任何的罪名。我要見劉儀涵。”
整個包廂氣氛已經是劍拔弩張了，似乎隻要某一個人多說一句話，整個空間就會燃燒起熊熊大火，程平萊終究是身經百戰，他想了好久，想到了孔鋒宇辦砸的事情，“瀾哲，回北京，好好做你的公子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