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還查賬?”反正是在自己的辦公室,今梟就摟住了她,“陪五爺出去透透氣。”
“透氣?”孟寒遲疑著,“我還在上班。”
“我是你老板。不聽話,是要扣工資的。下午陪我去水庫釣魚,好麼?”
“好。”她低頭答應了,隻留著發際線讓他看見,“我現在去收拾。”
“所有資料不要留在辦公室。”他不忘記吩咐一句,“你的電腦用的是獨立的網絡,這到不用操心。”
“明白了,五爺。”對於做這些【收尾】、【善後】,是她的強項,孟寒退了出去後,就回了辦公室,開始收拾東西。
正在關電腦,走進一個女的,穿著灰色的西裝,裙子短的隻遮住一個屁股,“你就是孟小姐吧。”
“你好。”孟寒不知道她是哪個部門哪個人,但還是禮貌地打了招呼,“請問你是?”
“我是行政人事部的,但凡在工作時間要出去,都要到我這裏請假。批準了才能走,看孟小姐在收拾東西,難道下午要走麼?”
“哦,下午陪五爺出去有點事情。”孟寒平靜的看著她,臉上也是沒有什麼表情,進了這個公司,對每個人,她都要小心三分。
“那你要請假的。”這個女人的用意,孟寒也猜出來了,一屋子的酸味,“還要我批準。”
“不好意思,我現在就向你請假,下午外出,陪五爺出去有點事情。”
“我不同意——請假要提前24小時。”來者不善、且殺氣騰騰。
正要開口接話,仲成出現了,他鐵青著臉,“查經理,孟小姐是五爺的特別助理,不屬於我們公司任何一個部門。”
這個女人一看到仲成,就沒有了剛才的高傲的樣子,但氣勢上還是咄咄逼人,“進了公司,就要守規章製度……”
“查經理,要我再說一次麼。”仲成開始拉長了臉,“孟小姐,我們走吧。”
孟寒沒有再理會這位【查經理】,拎著文件袋跟仲馬走開了,“成哥,剛才那位?”
“其實就是五爺養著的一個閑人,她叔叔是這裏秘書長,孟小姐也是見過世麵的人,不用多說了吧。”
“明白了。”孟寒微微一笑,“成哥,五爺說下午去水庫釣魚。”
“是啊,我跟五爺好久沒有去水庫釣魚了,今天他說到了,索性說走就走。”
“五爺是個率性的人。”孟寒開始看不透他,卻無法控製自己去接近他。
市區開到水庫,到是走了2個小時,應該是到了郊區,一片一片的稻子,已經快要豐收了。仲成說,前兩年在這裏買的10多畝地,從來沒有過問過收成,不知道種地的大伯還在不在幫我們種。
“你等下去問問。”今梟看看外麵的風景,“又是個豐收年。”講完這個,就看看坐一邊的孟寒,“對麼?”
到了水庫後,今梟就開始自己裝魚杆、撒餌料,他十分嫻熟,不一會兒就架好了3根杆子,坐在了岸邊。他故意把仲成支開,隻留下他和孟寒。
孟寒坐在一邊的小板凳上,看著水麵的波光麟麟,還有幾縷陽光跳躍,她想起了在特警訓練時,冬季集訓——零下10度的天,讓教官一個一個指揮著往水裏跳,孟寒當時是女隊員裏第一個縱身躍入刺骨的水中,正是那個時候,她引起了程平萊的注意,結束完一期的訓練,就直接到了特行大隊。
“想什麼呢?”今梟走了過來,“你這麼出神,會讓我懷疑我在想我以外的男人。”
一下子回了神,她鎮靜一笑,“五爺,我想回去看看。”
“回哪兒?”
“我原來生活的那個城市。”孟寒眼睛亮如波尖上的陽光,“我想去看看那戶跳樓的人家,那對老夫妻生活的情況,畢竟是我害他們——家破人亡的。”
“懺悔麼?去別人家裏?還是去贖罪?”今梟嘴角一動,“等你手頭上事情少點,我帶你回去。”
“謝謝五爺。”她是想回去——見程平萊,還有孔鋒宇。
兩個人並排兒坐在了水庫邊,仲成平時是個大老粗,但對照顧五爺卻是相當的細心,保溫杯裏是泡好的熱茶。今梟喝了幾口後,就把茶杯給了孟寒,“你喝麼?”
接過茶杯,喝了一口熱熱的茶,茶很濃、卻不難喝,她托著下巴,一眼溫柔看著這個男人,“五爺,晚飯我做魚湯給你喝。”
聽了這個話,勾唇一笑,他湊在她耳邊,很曖昧,也很溫暖,“又給我補身子?”臉又紅了,他索性把她攬在了懷裏,讓她躲在自己的風衣裏,“這樣是不是不冷了。”他身上的味道一直勾引著她,總是要多吸幾口,香水、雪茄,揉在一起,揉成了他特有的味道,揉成了他給她的安全感。孟寒輕輕的閉上了眼睛,她在放鬆自己,她奢望著時間可以停止,身份可以忘卻,黑白能夠消失……
孟寒躲在這個安全屏障下,犯起來迷糊,人也舒緩著。今梟突然鬆了手,又讓她一下子醒了過來——原來,魚咬鉤了。
拋了3根杆,兩根杆都咬了鉤,他一提魚杆,兩條大鯽魚就被拉了上來,“好大的魚。”孟寒開心得直拍手,“五爺,你很會釣魚。”
“是的,我最會釣美人魚。”他把魚放進了網兜後,轉身捏住了她的下巴,“不過,你是撿來的。”
孟寒別過了頭,躲開他將要落下的唇,“成哥呢?”
“你提他做什麼?”今梟也放了手,“沒有我的電話,他是不會回來的。”
又釣了幾條魚後,看看時間不早了,今梟就打了電話,讓仲成回來。沒過10分鍾,就看到仲成一路小跑過來,他跟孟寒打了招呼後,就說,“五爺,我們買的地,人家幫我好好種著,去年賣米的錢,都要給我們。我沒要。”
“幾個小錢,給他們吧。今年稻子收了,我們背點新米回家就可以。”
“我也是跟他們這麼說的,好說歹說,錢是不堅持了,硬是塞給我們5隻雞和100個雞蛋。我拒不了,隻能扔車裏了……”
“都是些實在人。”今梟微微一笑後,對孟寒說,“過兩天,再叫阿姨煲點玉米雞湯。”
回去的路上,因為車裏放了5隻活雞,隻能開著車窗,一路的野風灌了進來,讓孟寒的鼻子又塞住了。今梟脫下自己的風衣,蓋在了她的身上,然手對仲成說,“以後車裏要備條毯子。”
“好。”仲成點點頭,在倒車鏡裏看到了孟寒依偎在自己主子身上,眼神帶了點複雜。
回了別墅,阿姨正在擇菜,看到他們回來,手裏還拎了一堆東西,就急忙出來接,“五爺,您去哪兒了?”
“當農民去了。”他把魚交給阿姨,“今天晚飯讓孟寒跟你一起做。”
“好的。五爺。”阿姨現在也樂意有個人能自己說說話,用她話說,這個別墅冷清了太久,應該有點活力與生氣了。
今梟和仲成看晚飯還要準備一些時間,就去了書房。仲成說,這兩天阿水要請幾天假,出去旅遊,今梟說了聲知道了,就沒有多問。他就說起了今天孟寒看了部分賬戶流水的事情。
“五爺,你既然早知道這個事情,怎麼還要讓孟小姐來查?”
“有的事情,讓外人來說,會更好些。”今梟眯著眼睛,手指頭在桌子上敲著,“他們想利用我的公司把非法收入洗成合法收入。我也可以利用他們洗白自己。”
“五爺?”自從這個孟寒到來後,他是能感覺到主子的變化。
“有的身份不能背負一輩子。阿成。”
“明白了,五爺。”今梟停頓了一下,“你後天去趟龔一斐那裏,他說找到了一個合適的廠,你去看看,要是價格合適,就拿下來吧。這裏的,都先停著。程平萊他偃旗息鼓了幾年,不是不曾忘記我們,阿成——我們又能老友記了。”
仲成難得露出笑容,他與程平萊交手也不止一兩回,“聽說他已經高升了,現在是特行大隊的大隊長。”
“那是用大哥和那些兄弟的命換來的。”今梟眼中的仇恨溢滿了,“一將功臣萬骨枯。”
“他們犧牲也不少。”仲成自然是指那個被鳳九爺做掉的人——孟寒的師傅。
書房的電話響了,是孟寒從樓下打上來的,“五爺,晚飯好了。下來吃晚飯吧。”
“好。”他聽了她的聲音,臉上的線條也柔了下來,“阿成,我們下去吃晚飯吧。”
“好的,五爺。”
今梟站在樓梯上,正好看到孟寒把一樣一樣菜端上了桌,餐廳暖暖的燈光灑在她的身上,她回來後換了淺色的衣服,乍一看,以為是個女學生。她把湯端了上來,大概是燙到手了,又急忙把手捏在了耳朵上,嘟著嘴。
阿姨拗不過五爺和孟寒的邀請,也拿了碗筷坐到了桌上,以前,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敢的。孟寒盛了一碗湯給了今梟,“五爺,您嚐一下。”
魚湯濃白得如牛奶,上麵漂著鮮綠的蒜葉,喝了幾口後,鮮美回甘,“這湯真不錯。”他讓大家不要拘謹,以後晚飯就一起吃,沒有那麼多規矩。
突然間,孟寒的手機響了,這個電話一般很少有人打,看看號碼,正常的手機號,孟寒就接了起來。
電話那頭是個女人的聲音,很陌生,在孟寒的記憶中,是沒有這樣的聲音的,她不失禮貌和友好,問著對方,“你好,請問你是哪一位?”
“你叫孟寒吧。”聽筒裏的聲音是高傲無禮,不知是哪方神仙。
“我是孟寒。”她看了看今梟,又看看仲成,“請問你是哪位?”
“我是穆紫菱。”
“穆紫菱?”孟寒是故意把這個名字說了出來,“我不認識你。”
今梟已經放下了湯碗,他臉色灰了下來,伸手到了孟寒的麵前,“電話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