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個人，唱的是母親經常唱的歌曲。”宋醒有些委屈地看著他。
宋眠神情一黯，低頭看著他，表情變得溫和起來。
“是嗎？我都快忘了今姨經常唱什麼歌了。”
宋醒迎著他溫和的目光，嘿嘿傻笑著，眉宇之間可以看見當年那個人的容貌。鄧今慘死的樣子驀地呈現在眼前，宋眠心中一寒，緊緊拉著宋醒的袖子，惡狠狠地叫道，“不許再有下次！”
宋醒被他乖乖的牽著，像個孩子似的笑著，乖乖跟在他的身後，細數路旁經過的樹木到底有多少。
“這兄弟兩人，感情還真是好啊！”水兒靠在窗邊，看著街上漸漸遠去的宋眠和宋醒，嗤笑著說道。
“自幼相依為命，自然是這樣的。”秋兒慢條斯理地說著，“宋眠的脾氣，你該是知道的。”
水兒不以為然地笑笑，回頭朝她燦然一笑，“你這話說得有問題，我可不了解他。”
秋兒聳聳肩，當做自己什麼都沒說，轉身要走。
“那麼好的月色，不打算多看一會兒？”
“人都走了，還看什麼呢？”
水兒麵對她的伶牙俐齒，無奈地笑笑，倒也沒有否認自己就是在看樓下的兩兄弟，至於看的是誰，自然都是心知肚明的。
“宋眠啊宋眠……”水兒倚著朱紅的窗，微微歎了一口氣，卸下平日裏冷酷的麵具，裏麵的女子也是一樣的柔情似水，需要心愛之人的憐惜，可惜卻碰到了一個鐵石心腸的人。
水兒歎息著，暗暗怪自己沒有出息，可是又忍不住想要微笑。宋眠甚至都不知道她正在看著他，可隻是這樣看著他的背影，她就能想象到那溫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感覺。
明明知道自己不該貪戀這樣的感覺，但還是忍不住想要去靠近，帶著羞怯，帶著自卑，又帶著一種難以掩飾的自負。
“賞月呢？”
她聽見腳步聲，沒有回頭，等到來人開口，這才回頭淡淡一笑。
“是啊，今天的月色很不錯。”
窗外的月亮像是一把帶血的鐮刀，殘忍地割裂天空，滿懷惡意地笑著，空氣中似乎能聞到血的甜香。
玉笙循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看到一彎新月正在中天，散發著柔和的光茫，隻是未免有些孤寒。
“夜裏天寒，讓秋兒給你添件衣服，別凍著了。”玉笙見她穿的單薄，心疼地說道。
水兒這才看到自己隻穿了一件薄薄的春衫，剛出來的時候沒有察覺到冷，不知道在這裏站了多久，連手都開始沒知覺了。
“什麼時候了？”她啞著嗓子問道。
“客人們都開始走了，大家都準備睡了，我去找你，秋兒說你在這裏賞月，我就來了。”玉笙將自己的披風解下披在她的身上。
水兒剛一接觸溫暖的披風，猛地抖了兩下，適應了之後，舒服地將眼睛眯了起來，從細長的縫中打量著玉笙。
“你找我有什麼事情？”
“也沒什麼，不過是有些無聊，想要和你說說話罷了。”玉笙低著頭澀澀一笑，笑容之間竟然有些悲涼。
水兒扭頭不去看她，指著天上的月亮說道，“這天上的月亮，若是能因我而圓缺，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玉笙看著她秀美的側臉，暖暖的笑著。
“水兒，你就像是天上的月亮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