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時候,葉限又在台下看到了宋醒。昨天明明還露出一副不屑的樣子,今天又清高的站在了這裏。葉限心中冷冷一笑,將視線從宋醒的身上移到別處,碰見有人色迷迷地看著她,就回以一個嫵媚的笑容,笑得底下的人骨頭都酥了。
宋眠本來是不讓他出來的,他求了好長的時間,宋眠才鬆了一下口,晚飯之前必須趕回去。
長袖坊裏的小廝告訴他,葉限的表演要到晚飯之後才有,他隻能再次違背宋眠的命令,並且下定決心,以後再也不會任宋眠擺布了。
葉限今日唱的曲子,是他最愛的《昨日晚》,這首曲子,他經常聽自己的母親哼起,曲子是很久之前一個將軍寫給自己逝世的情人的。
“為君披甲帶,問君何日歸,隻道沙場無別情,血染是歸途。三月春衫未著身,四月楊柳無煙飛,五月不知知夏謝,六月忽見遠客來,七月始知一年盡,八月不見何時回,九月天飛雪,十月著單衣。夢裏忽見少年時,笑傲疆場比男兒,隻因身是女兒身,磨盡心中不平。”
母親說,將軍久戰不歸,他的情人就在他出發的那條路上,自刎死了。說完這個故事沒有多久,母親的病越來越嚴重,不久就辭世了。
這首《昨日晚》淒涼悲壯,嗚嗚如同女子的哭聲,雖是男兒做的,卻是一首斷腸的挽歌,聽得底下的人唏噓一片,隻覺得喉頭哽咽,似有所語。
宋醒想到早死的母親,鼻子一酸,就要流下淚來。忽然聽見身後有人在叫他,回頭一看,嚇得掉頭就跑。
“宋醒。”來人正是宋眠,他在家等了許久還不見宋醒回來,心頭火起,跟著小廝一直找到了長袖坊。
前幾日就有小廝告訴他,宋醒這幾日一直往長袖坊跑,他本來不相信宋醒回來這樣的地方,看來一直以來他都小瞧了宋醒。
“宋醒,你若是再跑,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宋眠冷冷地說道,宋醒早就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了,那還能聽見他的聲音。
倒是葉限在上麵看見宋醒見了身後的人跟老鼠見了貓似的,猜到眼前的俊秀青年就是宋眠。宋眠抬頭冷冷看了她一眼,葉限朝他微微一笑,像是多年未見的好友一般。
宋醒回頭看看,沒有看見宋眠跟上來,鬆了一口氣,隨便找了一張桌子坐下來。
桌子的主人正注視著台上的葉限,沒有一個人發現多了一個人。
宋醒得意洋洋地替自己倒了一杯茶潤口,茶還沒舉到嘴邊,就聽見身後傳來一句催命的“大少爺”,宋家的小廝不知道何時已經站在他的身後了。
宋醒回頭朝他笑笑,剛要轉身逃跑,就被按在了桌子上。
“宋醒,我記得今天你出來的時候我跟你說過,吃晚飯的時候,你必須要回來,看來你是忘記了。”宋眠冷冷地看著正諂笑著看著他的宋醒,一把拉住他的領子,將他拉出了長袖坊。
周圍的人不明就裏地看著這兄弟倆,不知道他們這是在鬧哪出。
宋醒捶打著宋眠的胳膊,想要擺脫宋眠的控製,宋眠回頭狠狠瞪了他一眼,冷冷說道,“宋醒,你今天最好不要惹我。”
宋醒悻悻地放開手,小聲說道,“宋眠,今天是我錯了,我承認,我不會再逃了,你放手吧,我要喘不過氣來了。”
宋眠看見他漲紅了臉,這才鬆開手,冷哼一聲。
“爹爹將你托付給我,你就該聽我的話,既然說了今晚會回來一起吃飯,為什麼還要在坊中勾留?”宋眠斜著眼睛看著他,冷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