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妄言雖然答應了父親,但是心中怎麼舍得下林弦,第二天一早,撇了家裏的侍從,一個人徑直朝著林家去了。
林弦正在院裏坐著看書,瞥見外麵的韋妄言正在朝自己招手,示意自己出去。她那天得了父親的教誨,說是這樣的富家子弟,不要和他們走得過近。看見韋妄言,心中雖然高興,但是又怕父親知道生氣,靈機一動,扔下手中的書,大聲喊道,“爹,前幾日申家的姐姐讓我今日陪她一起去看花船,馬上就要到時間了,我險些忘了。”
“那你快點去吧,小心別誤了時間,中午若是趕不回來,就在外麵吃了吧,我給你拿些錢財。”林掌櫃說著,從裏麵走出來,韋妄言趕緊躲到一邊去,林掌櫃也沒有發現他,告誡了林弦幾句之後就讓她出來了。
林弦走出巷口,走到了繁華的街道上之後,一直跟在她身後的才敢出來。
“不知道韋公子叫弦兒出來所為何事?”林弦眨眨眼睛看著韋妄言,心中隱隱有些期待,想要從這個少年公子的嘴中聽出一些什麼,卻又不知道自己在期待著什麼。
“前日叨擾多時,深感愧疚,你我雖然父母相識,卻直至昨日相識,實在遺憾。”韋妄言打著官腔,一邊說著一邊打量著林弦的臉色。
“韋公子怎麼可能和我們這些下民相識!”林弦半開玩笑地說道,卻觸到了韋妄言心中的刺,韋妄言惱恨地捏著自己的拳頭,連個笑容都擠不出來了。
“你又何必說這種妄自菲薄的話來!”他小聲說道。
“買花嘍,剛摘下來的秋魅花!還帶著水珠兒呦!”一個年輕的買花匠從他的身邊走過,大聲叫賣著,遮住了韋妄言的話。
“韋公子剛才說什麼?”林弦隻看見他的眉頭一皺,不知道他說了些什麼。
韋妄言微微一笑,沒有說什麼,叫住了那個賣花匠,買了幾朵秋魅花,放進林弦的手中。林弦欣喜地接過,放在臉邊撥弄了兩下,這才抬起頭笑著向韋妄言道謝。
“既然我們兩家的父母都相識,你再叫我韋公子,豈不是太客氣了!”眼前的女子一副嬌憨的樣子,明豔不可方物。
林弦歪著腦袋看著他,笑道,“那我叫你什麼好呢?”
“你就叫我妄言就可以了。”韋妄言本來想讓她喚自己言兒,這是他父母平日叫他的,但是卻又覺得有些輕浮,他心中已經將林弦當做是自己未來的媳婦,當然不會讓林弦那麼叫他。
林弦甜甜地叫道,“妄言,你就叫我弦兒吧。”
現在雖是冬季,南陌的天氣卻仍舊是溫暖異常,陽光照在身上,林弦微微眯起眼睛,看著韋妄言,嘿嘿一笑。
“你不是說要去看花船嗎?我們一起去吧。”和其他地方一樣,南陌也有勾欄院,隻是在羅耶,這些地方通通被稱為坊。
羅耶的坊分為很多種,最下等的直稱為坊,這裏的女子地位低下,隻能靠皮肉換得一點維持生計的錢財。次一點的是倚香坊,這裏麵的女子不僅長相要高於坊中的女子,還要會些風雅的東西,地位也甚是低下。另一種則是歌舞坊,歌舞坊不同於一般的坊,裏麵的女子都是清白人家出身的,全部都是賣藝不賣身。歌舞坊每日都有些表演坊中的女子就靠這些過活,歌舞坊中的女子雖然也不是自由身,但是頗得一些王孫貴族的追捧,一些有名的歌者或是舞者,通常會被達官貴人買走。這歌舞坊中最出名的,便是羅耶城的平林坊,那裏的女子不僅才貌雙絕,嫻靜優雅之處,一些貴族小姐也未必能夠比得上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