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年後,鹿彌山下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在山穀中回蕩。
“暗天哥哥,你還是死心吧,你是追不上我的祁藍的,哈哈~!”紅衣少女一邊大言不慚地笑著,一邊愛憐地撫摩著正在飛奔著的駿馬的鬃毛。那是一匹渾身泛著藍色幽光的肥膘駿馬,四足有力,步履穩健,一看就知道是匹一等一的千裏良驅。“哼!都是爹偏心,明明我的騎術比你好,卻把祁藍給了你。”緊跟而來的暗天埋怨道。
“三師傅才沒有偏心呢,祁藍隻讓我騎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這一男一女兩個少年在疾奔的馬上一來一往地鬥著嘴。馬速很快,卻不見他們語氣中有任何的喘息或不順,這可是普通人絕對不能辦到的事。
就在他們互不饒人地鬥著嘴時,前麵跑的少女忽然勒緊馬韁停了下來。回頭向著跑來的少年嫣然一笑,那眉目含春的媚態,粉紅的雙頰在夕陽中更顯妖魅動人。少年一時看呆了,竟忘了肋住馬韁,向著少女的方向衝過來。
“啊!”“啊!~啊!”在千鈞一發的當口,少年使出渾身力氣拉轉馬頭。雖然沒有撞上少女的馬兒,卻從少女右側的大樹下穿過,少年被險險地掛在了樹上,馬兒呢,仍一直向前狂奔。
“你這隻蠢馬!痛死我啦!我可憐的肚子!啊~!”
“哈哈!哈哈!”一串銀鈴的笑音。
“不準笑!啊!我不是警告過你不要隨便向著人家笑嗎!”少年氣急敗壞地吼,同時輕輕一躍,穩穩地跳到地上站起來。
“本少姐喜歡什麼時候笑就什麼時候笑,你管不著。”紅衣少女嘟著嘴反駁道。
“你不知道你的笑臉有毒?一看就會手腳都馬上停當,不聽使喚。真是為禍人間,我總有一天會被你整死。”雖然暗天看著狄花已經十幾年了,但對她的美色仍無法免疫,而且狄花隨著年齡的增長越發美麗魅人了,就象現在一樣自己很多時候冷不妨就會被她的美色盅惑了而不自知。
“本小姐長的美又不是我的錯,是你自己定力差,又不見師傅們有這種不良反應。”狄花昂首挺胸沒有一點慚愧之意。
“我的姑奶奶,我爹他們都快五六十歲的老人家啦。敢情我隻是虛度十八的熱血青年啊。美人當前有不良反應,那是應該的,好不好?”暗天為自己的不忿再次聲嘶力竭地哭訴。
“哼!我一直反對娘親派你這種乳臭未幹的小鬼來看著我,看吧,劣根都給我露出來了。”
“你!我可是血毒門裏一等一的施毒高手,不是乳臭未幹的小鬼。死在我手裏的高手不計其數,宮主夫人派我協助你,是宮主夫人有眼光。”說著忙一拱手,表示對宮主夫人的無上尊敬。
“我的血就是無人能解的奇毒,要你來為我施毒,笑死人拉。”
“狄花,此事不可以隨處張揚,很容易就會爆露身份,惹來麻煩。宮主夫人叮囑過不到無計可施,絕不能使用。”少年擔心等看看四周警告道。
“知道拉,在宮裏已經被奶娘煩夠拉,在外麵還要被你煩,真討厭。”搬出娘親來壓我,你這死暗天哥哥!狄花一扭頭看著山漉下逐漸燃起的萬家燈火,喜悅又串上心頭,外麵的世界是怎樣的呢?
傍晚,雲來客棧,一青衣少年和紅衣少女雙雙走進門來,原本嘈雜的大廳突然靜得死寂。每個人的眼睛都盯著那站在青衣少年身後的紅衣少女。好個粉雕玉砌的人兒,青青柳黛眉,星子般燦燦的靈動大眼,微翹的粉鑿小鼻,濕潤嫣紅的櫻桃小嘴兒,總是愛笑地微彎著,眉宇間一顆鮮紅的朱砂痣,更透著嫵媚妖豔,讓人轉不開眼。青衣少年那張總是帶笑的娃娃臉現在是笑到合不籠嘴了,在紅衣少女耳根上低聲說:“看來不是我沒有定力,而是你狄花美人真的是個禍水。”
“哼!就你貧嘴!”美人兒生氣地一跺腳,快步走上二樓的廂房,很快就消失了芳蹤。
一旁尤在發愣的小二被暗天用力一拍肩膀,“回魂拉,我小妹都去找房拉,你還不快去帶路!”
“是,是。”剛回魂的店小二不好意思地唯唯諾諾,匆忙地追上二樓。
大廳裏的眾客人仍依依不舍地用目光追隨著美人兒消失的轉角。過了好一會,店裏才恢複了剛才熱鬧的氣氛,不過現在大家議論的是今天從陽鎮來了兩個衣著不凡的少年,那男的清新脫俗,一張娃娃臉惹人憐愛,那女的長得真是勾魂竊目啊,這般的人兒隻許天上有,人間可曾幾會見啊?這兩人到底是什麼來頭呢?這是大家夥心裏都想知道的問題。
暗天笑著推門而入,毫不驚訝小美人正坐在桌前生悶氣呢。
看見暗天走來生氣地說:“我不喜歡這種誇張的歡迎場麵,會很麻煩!”狄花這時由於生氣兩頰微紅,更顯得美了。
“唉!天作孽,怎麼讓她生氣都這麼美。不公平啊,分我一點吧。”暗天雙手作祈禱狀。
“啊!死暗天哥哥,你找死?”狄花生氣地衝上前抓著暗天的前襟,用力扯。
“啊,男女授受不親,這是在外麵,不比在血毒宮。你這樣做,別人看到會誤會的。”
“我管那麼多,我們這次任務很隱秘,不得有失。你有什麼法子?”
“得拉得拉,我早想到這一層,看這個。”暗天從兜裏拿出一團黃色的東西,“現在可以放開我了吧?”
狄花“啊!”一聲驚喜,冷不妨在暗天側臉上一啄。
這次換暗天慘叫連連:“啊!你!”
襲擊得太突然,暗天象被電擊一樣呆立著。好柔軟的唇,為什麼她的位置不可以再偏點,再偏一點點就好。暗天慢慢地全身騷軟地依附在床柱上,並陷進了自己的無限幻想中。而幻想中的女主角現在卻對著床邊的銅鏡把剛才從暗天手裏奪來的黃色東西往臉上擺弄。不久一張醜陋的老太婆的皺臉出現在暗天的眼前。耳朵傳來的是狄花銀鈴般的脆聲,“暗天哥哥,我老了就是這樣子吧?”
“啊!”看來暗天又被嚇得不輕啊。
“哈哈!暗天哥哥太沒用拉。哈哈!”
“我打死你這個小蹄子!”廂房裏熱鬧的吵鬧聲傳出了很遠,很遠。
第二天,據雲來客棧的掌櫃說那兩個不凡的少年不見了,也沒有看他們走出廂房,但就是無影無蹤了。而看馬匹的小夥說,早上,有兩個長相很平凡的一男一女帶走了那不凡少年們的馬匹,並說是不凡少年顧來的下人。小夥也沒有多猜測,就放他們走了。不凡少年們到底行蹤何去,在從陽鎮人們茶餘飯後的閑談中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地被遺忘了。
京城,宰相俯。
傭人們正在忙碌於籌備宰相大人義女的十八歲生辰。回廊裏張燈結彩好不熱鬧。李媽媽帶著一紅一綠的少男少女,一麵走一麵喃喃地叮嚀著這俯裏的規矩。迎麵走來一老媽子,李媽媽忙附身作揖,恭恭敬敬地打招呼:“霍媽媽好。”身後的兩個年輕人也忙跟著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