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我們從小玩到大,你說你一直把我當哥哥看,可是我卻早已經把你當成今生追求,這些年來你想要什麼,我都想盡辦法幫你得到,便是這天上的月亮星星,我也能幫你摘來,那時你說最愛‘六子哥哥’了,可是沒想到,我隻是離開了一段時間,你卻要已經要嫁人了,哼——真是可笑,原來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
“真真,我知道你在裏麵,你不用說話,我知道我今天說這些話不對,可是我忍不住,我怕憋在心裏麵會難受,現在好了,我說出來心裏也舒服了很多,”阮六邊傾述邊從袖口裏取出一個金簪子,苦笑道:“這本來是要送給你的,既然你現在已經心有所屬,我再拿著,也沒有用了。”
隻聽‘哢擦’一聲響,那金簪子被阮六雙手掰斷了拿在手中,看了看窗戶裏還是沒有動靜,苦笑一聲,緩緩走到盧曲瑱麵前,忽然露出笑容,“我們從小玩到大,盧曲瑱,在我們幾個人裏,我最看不起的是你,膽怯懦弱,心慈手軟,挨人欺負也不還手,活該你到這個歲數才取上媳婦;我警告你,往後你若是對真真不好,可別空出機會,到時候我會把她從你身邊奪走的。”
要說適才那番話令人瞠目結舌也就罷了,可這番話,卻是實實在在打盧曲瑱的臉了,金姑和伍大牙這老臉一下子就拉不下來,伍大牙忙給旁邊幾個村民使眼神,那幾個村民當即懂得,瞬間就衝了上去把阮六給摁住,其中一個漢子嘴裏還喊著:“六子,人家今天大喜之日你鬧啥鬧,先出去,先出去。”
誰知那阮六力氣也大,竟是掙脫開了那三個人的擁堵,他看了院子裏的所有人,道:“沒事,你們繼續,我會走。”
這阮六一鬧,喜慶的氣氛瞬間凝固了,眾人看阮六走了之後,誰也不敢大聲講話,隻得小聲議論著剛才發生的事情,朱大娘這人心直口快,這見氣氛不對,豪爽地舉起了一杯水酒,直衝著院子裏的人笑道:“我說,剛才發生的事情我們就當沒見過,咱們繼續該吃的吃,該喝的喝,該開心的開心。”
在這朱大娘一番煽動下,喜宴的氣氛才慢慢蘇醒。盧曲瑱看著阮六離開的背影,此時他腦海裏還時時刻刻回響起適才阮六說的那些話,他忍不住看向窗戶一眼,這心裏也不知道是何所想。
洞房花燭夜,盧曲瑱喝得爛醉,在伍子的攙扶下送進了洞房裏,伍子把人一送入房中,就轉身出去把門一關,走了。盧曲瑱迷迷糊糊地看著眼前這昏暗的洞房,他雖然喝了點酒,但是意識還算清醒,他看著這洞房的簡陋裝飾,忍不住苦笑一聲,癱坐在一邊的椅子上。
旁邊燃得是喜慶紅燭,放得是花生果盤,呈得是瓦壺黃酒;盧曲瑱把酒一倒,自顧自地繼續喝了起來。
春宵一刻值千金,伍真真蓋著紅蓋頭坐在床邊等了一天,心裏盼得是盧曲瑱能早些入洞房掀了紅蓋頭,她等啊等,終於等到夫君進門了,可卻又坐在一邊喝起悶酒來,時不時還歎氣。
她可等不及了,先不說這餓不餓了,便是坐了這麼久,她隻希望盧曲瑱能過來掀開蓋頭,這樣她也好活動一下筋骨。雖然伍真真心裏是這麼想的,但是這夫婿一直在喝悶酒,她這小拳頭攥得緊緊的,時不時咳嗽兩聲提醒他,但盧曲瑱壓根就沒有搭理。
伍真真急得都快想把紅蓋頭給掀開了,她把紅蓋頭的角邊輕輕抬起,瞄著眼看向前方,剛過門的小媳婦這臉上本來還挺欣喜,可看到盧曲瑱一臉愁眉苦臉的坐在那邊喝著悶酒,還時不時撓頭抓耳,看樣子似乎很厭煩的樣子,伍真真看到這裏,紅彤彤的小臉一愣,這忽然就想到中秋那日,盧曲瑱說隻是把她當成妹妹看,完全就沒有娶她的意思,一切都被他娘親給逼的,似乎壓根就沒有和自己成親的意思,加上今天阮六這番話,她想著想著自己也是委屈,忍不住兩道眼淚雙雙落下了。
盧曲瑱正喝著悶酒呢,忽然就聽到一陣‘嗚嗚’地抽泣哭聲,他往邊上一看,伍真真不知為何哭了,雖然蓋著紅蓋頭,可兩隻小手正時不時伸進紅蓋頭裏麵,顯是在擦拭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