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州辛史】第十章一見鍾情(一)(1 / 2)

刀口就在眼前,盧曲瑱是動彈不得,旁人看得驚心動魄:當場剁手,可想象到那鮮血如潮水噴出的畫麵;許多婦人見此不由別過頭去,不敢多看。

隻聽‘刷’地一聲,左虎持刀剛砍到半空,正直生死之間,忽然店門外衝進三個穿著黑袖黃衫男子,其中一個黃臉漢子頭紮黃紗巾,腰掛鐵質腰牌,懷揣鐵尺、繩索,在場人一見此人,無不是為盧曲瑱鬆了一口氣。

那黃臉漢子怒視左虎一幹人等,斥道:“左虎,昨日的懲罰還不夠?又在此地惹是生非?”

左虎緩緩放下短刀,立於身後,臉擠出一抹笑容,笑道:“哪裏哪裏,包捕爺您看錯啦,我不過是和這小兄弟開個玩笑,你說是吧?”左虎說著還拍了拍盧曲瑱的肩膀,盧曲瑱看了一眼那黃臉漢子,他是認得的,這人是滄州城城南一帶管理治安的捕頭,名字他是忘了,隻記得姓包。

妙文才想上前說明一切,誰料被左虎看到,狠狠瞪了一眼,妙文才舉步難行,隻得搖頭作罷。那包捕頭是聽到了劉大勇報信就趕過來了,正巧撞上還好沒有傷及無辜。他帶著兩手下走了過來,細看了一眼盧曲瑱模樣後,神色有些吃驚,心想這不是前些日子在街頭上挨人欺負的年輕小子嗎?

當日在街頭上被左虎打得鼻青臉腫,最後等他往回走的時候就不見了,現在兩夥人再次出現在這裏,左虎還拿刀要砍了他的手,左虎如此大膽,藐視國法,實在猖狂。

“手裏的東西拿出來。”黃臉漢子盯著左虎看。左虎耐不住人家是官家,手裏的短刀交了出來,黃臉漢子一把奪過他手裏的作案工具,嗬斥道:“大宋國法明文規定,持刀侵犯他人身安全,當杖責六十,監押三日。”

左虎對此似乎毫不在乎,道:“包捕爺,您隻是看到我拿刀罷了,我何時傷他了?”黃臉漢子卻斥道:“少廢話,來人呐,給我帶走!”當下旁邊兩個衙差撲了上來,把左虎生生給摁住了,左虎給了手下一個眼神,幾個打手不敢輕舉妄動。

“還有你,”正當盧曲瑱為自己鬆一口氣時,那黃臉漢子忽然冷眼看了過來,他不解問道:“包捕爺,我並沒有……”他話還沒講完,包捕頭直接拉住了他的手,另一隻手從腰間摳出繩索,把盧曲瑱雙手綁了起來,道:“哼,我已經調查清楚了,昨天你參與了街頭滋事,情節惡劣,嚴重影響治安管理,當杖責二十,監押一日。”

盧曲瑱和左虎皆被帶到了衙門裏,本是小事卻也要和知州大人說一聲才是,可惜管理滄州城知州陸大有並不在府中,包元飛請出滄州縣丞來處理此事。

蘭碩年僅二十有六便任了滄州城縣丞,輔佐知州處理城中大小事務,這不,一聽聞包元飛押了犯人來即刻審訊。

蘭碩衣著得體官服從內堂走出,看見了跪在堂前的盧曲瑱和左虎,麵色漠然,似無關緊要作態,包元飛見蘭碩出來便上前行了一禮,“蘭大人,昨日街頭鬧事的就是這兩人,現已緝拿歸案。”蘭碩冷淡地看了包元飛一眼,便道:“既是犯了罪,直接送牢獄裏改造吧,國法如何規定,就按國法如何處置。”

包元飛道:“庶民盧曲瑱參與街頭滋事,當以杖責二十,監押一日;庶民左虎持刀傷人,當以杖責六十,監押三日。”

蘭碩點頭道:“包捕爺不愧是我滄州城第一捕快,”說著,他轉身看了一眼跪下二人,又道:“你倆可知罪?”

盧曲瑱沉下頭,“是我錯了,甘願接受懲罰,”左虎不服氣,卻道:“縣丞大人,這事兒都是因他而起,我沒罪!”

蘭碩‘哼’了一聲,道:“包捕爺說你犯了就是犯了,還容得狡辯?”包元飛誠惶誠恐,“大人,屬下不敢。”蘭碩神色古怪的瞅了他一眼,忽然叫道:“來人呐!法杖伺候!”

大堂外齊刷刷走進四個手持法杖的衙役,旁邊站著的衙役將盧曲瑱狠狠按壓在地上,動彈不得。那倆衙役你一下我一下使勁地杖打盧曲瑱,剛第一下時,很疼,盧曲瑱並沒有叫出聲音來,雖疼痛難忍,可他緊咬牙根,死不言語。

左虎自是免不了杖責六十,不出三下,屁股之疼甚是難忍,痛得是嗷嗷直叫,場麵堪比街頭的屠宰場。

杖責二十已畢,屁股上火辣辣的疼痛令盧曲瑱提不起腰來,豐滿的臀部緊緊貼著褲子,他穿得是一件白色的褲子,此時已經泛紅一片,顯是出血了。

直到左虎杖刑已畢,蘭碩這才說話:“好啦,將他們押入大牢。”

盧曲瑱兩人被衙役拖著到大牢裏,包元飛親自帶隊到了牢獄裏麵。昏暗無光,蠅飛蟻聚,氣息沉悶的環境令牢獄裏的犯人看到生人無不是哭嚎哀叫,慘聲不絕於耳。盧曲瑱一路走來,以往見不得這般世麵,此景甚是驚歎:牢獄之災,自己往後決不能犯了,否則在這待上十年半載人豈不瘋了?慶幸隻待一日,倒不為難。

正被衙役押著走,前麵忽然跑過來一個獄卒,“包捕頭,牢房隻剩一間了,”包元飛嚴肅的看了一眼那個獄卒,就道:“那就把他們倆安排在一起,記住,多盯著,免得他倆再生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