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城中很多人在莫名其妙的惶恐中,都開始談婚論嫁,有女兒的唯恐將女兒讓這個惡毒的男人給選入了宮廷,糟踐一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有男子的家庭,男子隻要是稍微有三兩分的姿色,一個比一個也是擔憂。
居然還有傳言,有人唯恐自己做了蕭鳴珂的入幕之賓,居然已經自毀自己的一張臉,朝廷中,隻要是功高震主的人,一律已經殺頭,隻要是稍微有兩句話可以說到蕭鳴珂內心的,這人就可以扶搖直上,一路簡直平步青雲。
現在的蕭鳴珂與郾城已經不是以前的郾城與郾城王統領下的一片歌舞升平了,筠琦聽到這裏,盡管還有疑惑,不過筠琦也不方便問很多,畢竟不願意自曝其短,讓別人看出來自己是為了打聽消息而打聽消息的。
“筠琦,吃飯了。”
“膳食還是一如既往的精致。”筠琦看著盤子裏麵的餐點,她這幾天跟著軍隊過著朝齏暮鹽的生活,現在忽而看到可口的家鄉菜,早已經食指大動。
蘇玉隱看到筠琦滿腹心事的樣子,隻能一笑,將筷子拿出來,在茶盞中輕輕的滌蕩一下,“不要看上去愁眉緊鎖的樣子,才剛剛過來,開心點兒,船到橋頭自然直。”
“起哦開心不起來。”
“那也要開心,不開心,對孩子不好。”這說明胎教啊,筠琦聞言,不禁“噗哧”一笑,不知道是為了哥哥永葆赤子之心覺得感動,還是此時此刻哥哥不漏行跡的開玩笑,讓筠琦的心情驀地就好了不少。
“想一想,已經過去了六年,這六年中,很多事情都變了。”筠琦一邊感慨,一邊握住了筷子,開始吃起來。
“真好吃。”讚美一句,蘇玉隱也是一笑,“是啊,當初的小丫頭,現如今已經成了一個花枝招展的人,其實我還是很懷念多年前,你我在家裏麵,那時候雖然還不夠聰明,不過也沒有現在的想法與壓力。”
“飽食而遨遊,無為者無所求,當一個人真正無欲則剛的時候,其實是那個人一生中最為快樂的時候,現在呢,現在的生活簡直已經今非昔比,現在的也是人心不古起來,不過人總是要長大的。”
筠琦感慨一聲。
“沒有人是看著自己的影子或者腳印走路的,那樣難免會摔跤。”蘇玉隱一邊說,一邊淡淡的笑了。
筠琦的目光望著盤子裏麵的食物,她手揮目送已經吃了很多,最近胃口的的確確是比以前好了不少,筠琦吃過了以後,蘇玉隱這邊也是已經吃好了。
“現在呢,進城?”
“早晚都要經曆的事情,早比晚好。”蘇玉隱結賬以後,已經邁著步子朝著城中去了,天色逐漸的晚了,這個時候是進隊交接班的時候,筠琦早已經了如指掌。
乘著這個稍微混亂的時候,很容易就可以混進去的,蘇玉隱與筠琦走了沒有很久,已經進城,城中亂糟糟的,筠琦沒有想到,自己離開也不過是十天半個月的事情,曾經那樣金甌無缺的城市,現在已經變得瘡痍滿目。
地上有哀哀欲絕哭泣的小孩子,有兵馬過境的痕跡,筠琦從來沒有想過,這城中會敗給自己的人,會敗給蕭鳴珂,這個瞎子究竟要做什麼?
筠琦將地上那無家可歸的孩子給抱起來,孩子們哭聲震天,筠琦從來就沒有見過這樣末日一般的場景,這不是戰亂,而是內亂啊。
孩子們哭哭啼啼的,也並沒有理會是什麼人抱著自己。
“當心!”一輛馬車從邪路口已經衝了過來,幾乎與筠琦迎頭就撞上,還在旁邊的蘇玉隱眼明手快,一把就握住了筠琦,筠琦一個踉蹌,連人帶這個孩子幾乎都要跌倒。
蘇玉隱抱住了筠琦,筠琦這才站穩了腳跟,目光看向了旁邊的一輛馬車,這是誰家在辦喜事,看起來熱熱鬧鬧的,雖然車子上的帳幔是紅色,不過這紅色今晚看起來不是那樣的華麗,而是刺目的寂寥。
一條紅色的軍隊,就連馬兒的頭頂都是紅色的花兒,筠琦一開始也是並不在意,但是很快的筠琦就看到,風將紗簾給吹動了起來。
再看時,紗簾下,是一張年輕的麵孔,這一股風居然來的恰到好處,不僅僅將這紗簾給吹開了,連女子頭頂的蓋頭也是給吹在了地上,筠琦的目光望著眼前的女子。
“柳鳳寰。”
“是柳鳳寰。想不到昔年那樣的一個女子,今日也是嫁作他人婦,看來,蕭鳴珂觸手還是很長,連柳相都知道,將女兒從速嫁人的道理。”一邊說,一邊又覺得不對,兄妹倆個同時一驚。
“哥哥,這馬車的方向不對啊。”
“是不對,這馬車是朝著九皇子的王府去了,這是去做什麼?”筠琦這一次歸來,並沒有打算回去,但是驀地看到這車子,還是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