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一直沉默的李婷語看呆了,他不曾見過這樣的葉遠航,一邊飲酒,一邊淡笑,古銅色的嫉妒與白色的襯衫搭在一起,居然沒有一絲違和,剪裁利落的衣服在他的身上穿出了不一樣的感覺。這麼看,的確比平時順眼了一些。
怪不得葉清河會這麼迷戀自己的哥哥,咦?葉清河呢?方才她還在這,怎麼一下子就不見了?
葉清河此時正在葉家產下的一個小木屋的外邊,手裏拿著方才剛剛采好的野花往自己頭上試戴,比了一朵又一朵,紅的,黃的,一番試戴下來也沒尋著滿意的,便賭氣地把花都扔到了地上,狠狠地用腳碾壓。
直到那捧花扭曲地不成樣子,這才把腳移開。饒有興致地聽著女屋裏女子的喊叫聲。哼,跟我鬥,找死!
葉清河作為葉家大小姐,上流社會的名媛代表,自然是很期待蕪州藥會的舉辦。從一個月前她便準備此次出席舞會所穿的衣服。挑來挑去,沒有一件衣服能入得了她的眼。最後好不容易尋著一件藍色的旗袍,她才滿心歡喜地鬆了一口氣。
一大早便開始起來打扮自己,衣服,發型,妝容,無懈可擊。她覺得今天的自己一定是最美的,於是她迫不及待地要出現在大哥的麵前,等待他含笑著摸摸自己的發頂,道一聲:“清河,你今天真美。”
是的,清河,而不是妹妹。然後周圍圍觀的眾人都會來羨慕她。那該是多麼幸福的事啊,葉清河一臉陶醉地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
然而,父親在此之前便把她叫走了。讓她陪自己去應酬幾位遠道而來的客人。
席間,她以一個淑女的姿態端坐著。緋紅臉上掛著經年累月已經固定了的一抹笑容。有禮貌地回答客人的詢問,給父親葉文邈賺足了麵子。客人們直誇她不失大家風範。但隻有她知道,自己早已迫不及待地離開,去參加舞會,不然,她不在的那些時間,不知道又有多少個狐狸精上來勾搭她的大哥。
這是她不能容忍的事,尤其是那個李婷語。然而,當她結束漫長的會客趕到舞會現場時,卻不見葉遠航的身影,隻見李婷語和一個肥胖的男人坐在位子上,那個男人變著法討好著李婷語,而她卻愛搭不理。
葉清河冷笑著看著他們,好一場奸夫淫婦的情感戲。心道李婷語這個女人,真真是不知羞恥,那男人都老得能當她的父親了,還靠得這麼近。
而李婷語自己也沒想到自己的父親李福明也會來參加蕪州的藥會,她可沒忘記那個老頭不顧女兒的反對義無反顧地把那個女人娶回家,讓她無地自容的是那個女人居然還是自己的同窗好友,無話不說好的幾乎同出同進。
心高氣傲的自己一氣之下便離開臨亭到了蕪州,為什麼會選擇蕪州呢?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原因,大概是蕪州有母親的氣息吧,濃濃的山藥味在這兒彌漫,好像小時候母親抱著她時,母親身上的味道。
母親是個可悲的女人,病魔一直折磨了她好久,她隻能終日吃著極苦的中藥,黑乎乎的,隻能就這糖咽下。在母親與世長辭以後,父親李福明又尋了幾個女人,家裏的有了幾房姨太太不說,外邊的花花草草亦是一大把,可是她最不能忍受的是父親李福明居然把她的閨蜜娶回家。
一時之間,她成了圈子裏的笑柄,人人都誇她有福,姨娘不僅能給自己母愛,還能扮演著朋友的角色。
所以父親李福明對她獻了百般殷勤,想要自己原諒他。但李婷語還是對他愛搭不理,沒想到這一幕落在葉清河的眼裏竟成了這般齷蹉的事,若是此時她知道葉清河的對她下的論斷,她怕是會撕爛了葉清河的嘴。
葉清河不屑地看著她心裏頭以為的狗男女,呸地一聲暗罵:“這種賤坯子也配勾引我的遠航,笑話。”
她在心底把李婷語狠狠地數落了一遍,意識到自己還得去找葉遠航,便邁開步子漫無頭緒地尋著葉遠航的身影。
葉清河尋了好一會兒,都看不見葉遠航的人,倒是看到自家二哥和幾個朋友在那裏悠閑地品酒,嗤笑。便理了理身上的衣服,確定自己沒有失了端莊的姿態才邁著小步子,款款地朝他們走去。
看到穿著藍色旗袍,畫著濃妝,頭發弄成大波浪的葉清河靠近。葉遠程的一行朋友不由地被葉清河清純的外表驚呆了,心裏不約而同地冒出一個想法。不愧是葉家大小姐,從頭到尾的高貴氣質顯露無疑。
難以讓人移開目光,但稍比方才大廳的女子,少了一抹神韻。方才的女子,眼底亮晶晶的。而葉清河的眸子沒有那麼清澈。但總的來說,已是傲人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