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然被葉遠航甩回地麵的時候,心裏不由地鬆了一口氣。可身子還是禁不住發軟而顫抖,所幸能靠著葉遠方,才不至於滑倒在地。
這時的她又聽見不遠處的葉遠航緩緩開口道:“這個女人在我和你二哥返回蕪州的路上引來追兵連累了我們,跟隨的人員全數被殺,她來路不明我不得不妨。”
葉遠航一臉嚴肅地看著正在互相攙扶著的兩人,淩然看不清他此時的想法。
換上了一臉坦然轉而對葉遠方開口:“至於三弟你,休要被這個女人迷惑,她能從妓院裏麵逃出來,手段可見非同尋常。你如今的職責就是乖乖聽從父親的話,認真在學堂求學,別整天淨幹些無聊的事,多為你的母親想想,她隻有你!”
好一招離間計,淩然在心裏暗忖,這男人可真記仇啊,她發誓這次要是能逃出去一定躲得遠遠的,惹不起還躲不起了麼?
對上葉遠方仍然清澈的目光,淩然心底竟有些安心。
聽見葉遠方的話後,她覺得是一個葉遠方值得深交的人,他日她若逃出去了,一定好好待他。其實這個別扭的大男孩還蠻可愛的,至少比葉遠航那個人麵獸心的人強多了。淩然暗道。
一直沉默的葉遠方扯出一抹笑意,緩緩向正在等待他回答的葉遠航答道:“這個我自有分寸,就不勞大哥費心了。哦對了,我方才遇著三姐了,她好像在找你。大廳都亂成一團了,難道大哥還想在這裏浪費時間嗎?嗯?”
經葉遠方的提醒,葉遠航才猛然醒悟,暗道不好。
這次父親放手讓他辦理藥會的事,怎麼因為一個女人就毀了他近一個月的努力。想罷葉遠航理了理身上的衣服,闊步便大廳走去。
未曾料想會觸及傷口,不由地嘶地一聲。心道,這女人下手未免太狠,手臂橫著一條用指甲刮出來的傷口,混著凝固的血就這麼突兀在空氣裏,竟有些猙獰。
聽著葉遠航的腳步聲愈來愈遠,葉遠方和淩然兩個人都不約而同地鬆了一口氣。
葉遠方摟著驚魂未定的淩然,本來想對她生氣,怎麼在他離開的這麼一小會兒,惹出了這麼大的麻煩,還惹怒了大哥,大哥可是不好惹的。萬一要不是他及時趕到,估計她淩然現在已經是樓下的一攤肉泥了。
但葉遠方明顯察覺到她對自己的依賴後,心裏頭一陣兒柔軟,也不由地笑出了聲:“姐姐,你打算一直靠在我懷裏麼?也對,在窗台上吹了這麼久的風,你應該……”
“停…今天的事,你要是敢說出去,老娘就廢了你,聽見沒有?”淩然後知後覺地發現此時兩人的曖昧距離之後,大叫著退出葉遠方的懷裏,佯裝生氣擺了擺手,阻止葉遠方接下來的話。
臉上早已是緋紅一片,她第一次不敢直視葉遠方的目光,淩然心裏暗罵自己不爭氣,怎麼能隨隨便便就因為一個人臉紅心跳呢,而眼前明顯就隻是個大男孩而已。
於是淩然落荒而逃了。而葉遠方隻能在原地傻傻地笑著,這自稱姐姐的女人,有時候還蠻可愛的。
葉遠航從房間裏出來後,走向大廳打算維持秩序。
但令他沒有想到的事,此時的大廳已然安靜下來了,他暗忖不好,果然葉文邈一行人已經在大廳維持場麵,葉遠程正在招待李福明,旁邊坐著李婷語,卻唯獨不見妹妹葉清河。
葉遠航換上平時很少對別人露出的笑容,徑直朝他們走了過去。不顧自家父親葉文邈慍怒的臉色,和李福明父女猜疑的目光。
葉遠航果斷開口向正在飲酒跳舞的全場人致歉:“抱歉,各位,剛才葉某遇著一位故人,所以失陪了一下。請大家不要拘束,一定盡興。”
轉而沉聲對侍應生大聲說:“去倉庫把最好的酒拿過來!”
“葉賢侄,方才你都上哪去了?”一位油光滿麵的富商打著酒嗝一本正經問道。
“人家葉少風流倜儻,實乃蕪州數一數二的青年才俊,偶爾失陪一下哄哄佳人也是清理之中,你個王肥財這種年過半百的人自然不懂其中的樂趣。”
另一位精瘦的男人眼裏透著精光毫不留情地數落著少一位胖點的中年男人。
轉而諂媚對著葉遠航笑道:“葉少,您說是吧?”
麵上功夫似在詢問葉遠航,實則剛才他們都看見了葉遠航拉著一名年輕的女子往樓上去,心裏頭明顯一副看好戲的心態,這消息要傳出去,那還不得碎了蕪州城多少少女的心。
但是這正是他所期待的,如果葉遠航臭名遠昭,自己的女兒也許會失去對葉遠航的迷戀,也不會整天做夢隻想嫁進葉家,自己就這麼一個女兒,葉家的水實在太深,恐怕有一天淌進去了便永遠出不來。
“嗬嗬,二位叔叔說的是,遠航也該是成家的年齡了。來,我們喝酒,為此次藥會的圓滿落幕幹杯!來,都幹了!”
葉遠航說罷將杯裏的酒一飲而盡,紅色的酒液順著他的嘴角往下落。